一向软弱害怕的眸子里,第一次写着不服气。
格萨惊诧了一瞬,不禁笑出声。
原来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且显然没占下风。
“咳咳,你,抱坛酒来,别让大王等急了。”格萨正了正神色,指着黎兰道。
他迫切想看到恪达什的反应。
一定很有趣。
那被咬伤的婆子满脸愤怒,“在大王跟前露脸的活一直是我干的,格萨,你凭什么让这小贱人去?”
“因为大王喜欢。”格萨脸上第一次露出温怒,眼神警告她,“你再敢寻衅滋事,这肥差永远也落不到你头上。”
那婆子气得跺了跺脚,忿忿不平。
黎兰扔下杀猪刀,挣扎着站起,胡乱从角落抱起一坛酒,跟着格萨出去。
熟悉的大帐内。
那蛮人披着貂裘坐在桌案上,似乎心情不佳,周身都是可怕的阴郁气息。
格萨指了指他,示意黎兰将酒放在他旁边,随后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看着两人。
黎兰终于从方才的“撕战”中回神,后知后觉感受到害怕。
此刻的她,只想赶快将这坛酒放下,然后逃离这里。
“帮我倒酒。”男人突然呵住她。
黎兰只好返回,低垂着脑袋,像鹌鹑般替他满上。
恪达什仰头将酒尽数倒入腹中,余光却瞥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小女人白皙的指尖略微发抖。
他抬眸,目光落到格萨处,仿佛要杀人。
格萨忍着笑意躲开他的目光,“咳咳,大王我还有事,先走了。”
恪达什瞪他一眼,收回目光。
大帐内只剩下两人。
恪达什醉意涌起,目光毫不吝啬地落在那小女人身上。
“继续。”他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黎兰抱起酒坛替他倒上。
清洌的酒香味在大帐内逸散开来。
男人却不满意,“太少。”
黎兰只好再次将那沉重的坛子抱起,一点一点续上。
“还是太少。”
黎兰抱着坛子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开始发抖,但她不敢松懈,怕酒溢出来,惹这蛮人生气,所以倒得不多不少,刚刚好。
“这么满,让老子怎么拿?”男人凶巴巴道。
黎兰终于明白,这人是在捉弄她。
她拿起酒杯,利落地将多出的酒喝掉,再次递到他眼前。
男人愣了一瞬,随后厌恶地将酒杯打掉。
“脏。”
黎兰咬牙,重新找酒杯替他满上。
双手递到他跟前,男人幽深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却不伸手接。
黎兰胳膊渐渐酸软。
男人却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
黎兰鬼使神差的,将目光迎上去,收回胳膊,仰头,将杯中酒尽数饮下,摔杯,离去,动作一气呵成。
她本就是无依无靠,烂命一条。
还有何畏惧?
帐内静得可怕,黎兰步子不由自主加快,在她掀开帐帘的那一瞬间,一个火热的身躯突然贴上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