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爵将赵管家当作心腹,更是当作半个亲人,换作低沉的音量,“你是否还有记忆,我当年高中毕业的前几天,白寒书是不是从国外偷偷回来过?”
赵管家那边应该披着衣服起床了,但是接话很快道,“是的,少爷,这个我简直记忆犹新,白家根本无视咱们鹤家的警告,擅自将白寒书放回国内。”
“我也记得当时他还想见你一面,四处找人通关系,不过都被拒绝了。”
鹤爵道,“时间真的过得太久了,即使想查,恐怕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沈望肯定是不会再讲什么的,这家伙的嘴变得又冷又硬,现在更撬不开了。
“我怀疑他十几年前,回国的前后时间点内找过沈望,即使他没有亲自现身,恐怕也会找他人传过话。”
白寒书,多么可恨的一个人啊。
鹤爵不停追忆着高中毕业典礼的前后,只怪沈望一向有点胆怯内敛,除了会莫名其妙消失之外,根本不给你好好解释究竟哪里惹到了他。
赵管家道,“现在白寒书已经死了,少爷你也不要再处处忌惮这个害人精,还是早点跟沈先生和好,把人接回来吧。”
“确定死了吗?”鹤爵突然不怎么肯定,毕竟阴魂不散,正是用来形容恶毒小人的。
鹤爵从不抽烟,他对抽烟有一种深恶痛绝的厌恨,可是这一晚绝对属于难眠之夜。
鹤爵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夜。
沈望早晨起床,现鹤爵居然以长腿支撑着身体,坐在院子里宛若一座雕塑,纹丝不动且精神也不佳。
在凌晨四点钟,委实有点吓人。
沈望已经洗漱完毕,准备要去港口进货去了,结果被某人直挺挺地坐在大门口,比守门的石狮子还严肃的神情吓到。
沈望路过时踢了一脚鹤爵的皮鞋,冷淡地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如果困了就进屋睡,我家里的床具都是三天一洗换的,干净着呢。”
鹤爵幽深的眼孔间或一动,俨然整夜陷入囹圄,思虑过甚,双手木然地环抱胸口道,“你怎么起这样早?去哪里?”
“肯定不会是跑了,放心,我这次没劲儿乱跑。”
沈望道,“你昨天领着几十个人,把我好几十笔生意搅散了,我今天总得想办法多挣点,好补补里面的损失吧?”
鹤爵起身,搬开挡住大铁门的凳子,周身的衬衫西服裤除了几道褶皱,仿佛刚从挂烫机间取下来般笔挺整洁。
也对,他又不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浑身上下只有教养的良好以及养尊处优的痕迹。
沈望指着他衬衫袖口间的几滴血痕,“恐怕洗不干净了,要不然现在脱掉吧,用衣领净喷一下,中午回来揉几把,或许还能洗干净。”
鹤爵无所谓扫了一眼,“这衣服也不值钱,穿一下就可以扔掉了。”
万恶的资本家。
沈望瘪了一下嘴角,挥挥手道,“那就让开吧,我要起早工了。”
鹤爵又像是反悔,一把拉住他问,“行,你给我洗洗,不过我目前只有这一件衣裳,脱了就没了。”
好吧。
沈望领着鹤爵返回到屋内,拉开衣柜翻自己穿过的半袖,扯出来一件丢给鹤爵道,“勉强先套一下吧,我的身材跟你差好几个号码呢。。。。。。”
沈望一回头,鹤爵应该是彻夜未眠的原因,其实沈望走了之后,鹤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好觉,铁打的精神也会有点恍惚。
所以,他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忌讳,直接在沈望面前脱掉衬衫。
沈望打算转头都没来得及。
他看见了鹤爵位于上半身的累累伤痕,那些密密麻麻的刀伤令人触目惊心,还有几处正处于要害部位,还有不少的烟疤点缀着。
沈望立刻被这一身残破的创痕惊呆,怔得大气不敢深喘一口。
鹤爵快套上又窄又小的半袖,肩膀撑得鼓鼓囊囊的,半截肚皮露在外面,从底下刺出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