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了以往的随意,现在的他,眼神里似是藏着千军万马。
“接着查,另外——
带上二十个暗羽卫,今晚行动。”
朱殷面色一紧,犹豫道:“主子要亲自去?”
“自然,毕竟这是我家的东西。”他狠狠道。
“可您的武功——”
“无妨,北昭的这些人无甚本事,还伤不到我。”
屋内,陆非晚熄灭了烛火,
翌日,宣政殿
“放肆!”
年迈的帝王怒极气弱,文牍委地,群臣跪匐:“陛下息怒……”
“你们……你们……那么多守卫连个门都看不住,一群饭桶!”
“昨天敢袭击刑部,那明天是不是就要闯……咳咳……咳……宫了?”
“陛下息怒,他们来人众多,我等寡不敌众,甚难防范。”
“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有五六十人,又或者有百十人也说不准,这……”他也拿不准,底下人说什么的都有。
张显犯了难,得尽快想个法子找补:“……哦,对了,臣众多属下对那贼头的面貌有过接触,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想来让画师根据……”
“砰!”镇纸落地的声音,边角处掺杂着点点血迹。
刑部尚书张显的额头瞬间鼓起,却也不得不正襟危跪,容不得一丝怠慢。
“二十出头?一个黄毛小子,将你们耍的团团转,朕养你们何用?”
明德帝气得发抖,他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儿给耍了。
指着张显怒道:“去查!查不到朕摘了你的脑袋!”
顾不得疼痛的张显堪堪道:“遵旨!”心惊胆战生怕一不留神丢了官位是小,弄不好性命都搭进去。
出了宣政殿,陆远山正要走下台阶,刚一抬脚袖袍便被人拉了一把。
陆远山侧首疑惑:“顾……顾监副?”
“顾监副又来给陛下送丹药?”
顾书阳是钦天监的监副,两年前监正病重,钦天监大小事务都是由他代为处理。
大到观星占卜,小到炼丹送药,深得陛下信任。
只是他们二人素昧有过交集,今日他这番是为何?
顾书阳含笑道:“发生了何事,陛下怎的如此生气”
原来是想先打听好圣意,好早做防备以防遭到陛下斥责,怪不得能深得圣心。
陆远山四下张望一番,低声道:
“顾监副还不知道,听说昨个夜里,刑部被匪徒劫了,里面的囚犯趁乱跑了出来,场面一度混乱,连牢狱都烧了干净。”
“被劫了?”顾书阳凝眉,“可知是何人所为?”
陆远山摇摇头叹息:“嗐……就是不知道所以陛下才会如此生气,只知道带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带着数百人袭击了刑部。”
“哦,对了,陛下此刻心情不好,监副小心为上。”
此人深得圣心,如今陛下身体每况愈下,储位之争愈演愈烈,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得早做打算才是。
今日算是给了他一个人情,来日恐还要仰仗他。
这般想着,陆远山拱手道:“监副可有空,过几日是小女的回门宴,内子想在家里办一个赏花宴,届时还望监副赏脸。”
顾书阳略一迟疑,随即和煦道:“哪里哪里,届时陛下如若不召见,定当拔冗而至。”
陆远山走后,顾书阳柔和的目光旋即恢复淡然,眼中藏有几分不明所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