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大氅,衣襟却微微敞开,露出的肌肤也泛着红,一时竟分不清对方究竟是冷是热。
本就体弱,如今却被虎狼之药强行催,身体必定会有损伤。
宁悬明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也不顾越青君的拒绝,上前将人扶住。
“殿下尚有神志,应当知道自己此时情况?”
“我已经让吕言备好马车,宫中人心莫测,等会儿直接出宫,一切都等出了宫再说。”
越青君听着宁悬明的话,也不知自己听没听清,只觉得这声音极为动听,让他忍不住想要凑近听个清楚。
宁悬明一个转头,就见人已经凑到自己耳边,二人靠在一起,挨得极近。
淡淡兰香沁入鼻息,混着酒香,极易醉人。
宁悬明心想,这大约是自相识以来,他与越青君最亲近的时候。
瞬间的失神并未有何影响,反而是越青君,靠着意志力,率先稍稍清醒,刻意拉远了距离,将脑袋歪向一边,手却还在宁悬明身上,且因药力影响,不是很安分,从手臂摸到肩颈,眼见抚上宁悬明脖颈,逡巡犹疑,似乎在纠结是要往上还是往下。
偏这人嘴上还道:“抱歉……”
“悬明……我非有意……”
别扭的样子,让人一时无语又好笑。
大约是平日里见越青君规矩正经、理智有礼的模样实在太多,如今见对方露出这般姿态,非但没觉得冒犯,只觉得有趣。
好似向来是红梅白雪的风雅,一朝变成了雪地打滚的小白熊。
见他视线尚且迷蒙飘忽,宁悬明心中长长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对方还想作乱的手,“殿下,您都这样了,就别勉强了,都交给我。”
将人交给赶着马车来的吕言,视线在吕言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宁悬明忽然笑了一下:“吕公公,殿下就拜托您先照看着了。”
吕言恭敬低下头去,“宁郎中放心。”不知为何,被那双眼睛盯着,有一瞬间吕言只觉得如芒在背。
进马车前,越青君忽然抓住宁悬明的手腕,用力抓紧,滚烫的温度好似要将宁悬明被触碰的肌肤灼烧。
越青君人都要烧傻了,却仍是坚持用那点理智叮嘱一句:“不要进去……”
“不要进……”
宁悬明一愣,只当那秋芜殿有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危机或者机窍,轻轻拍了拍越青君手背,“放心,我不进去。”
越青君这才松手。
待见不到宁悬明身影,吕言这才松了口气,在车帘外小声关切:“殿下,您还好吗?”
车内许久才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音调断断续续,拖得老长,不知为何,竟似乎还有几分惬意。
另一边,宁悬明折返时,刚好见到诸位内眷齐齐走到秋芜殿门口。
“几位夫人留步。”
宁悬明现身而出,“不知夫人们可知晓太子殿下所在何处?”
“殿下就在那边院中,宁郎中找太子殿下可是有事?”礼部侍郎家的夫人回道,宁悬明身在礼部,和她家郎君算是相熟,自然也愿意释放善意。
宁悬明面露无奈,略略一笑道:“虽是小事,却也要告知太子殿下,六殿下今夜不胜酒力,外出散步时又不慎受凉,想请御医上门诊治,只是今夜年节,御医大多也要放假归家,只好请太子殿下出面。”
众人一听,六殿下病了,之前想上门试探一下态度却不得的人家纷纷起了心思,不必宁悬明再多言,众人皆愿意示好,派人带话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