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听立即扶住被甩开的米莉亚,将她护在身后,接着夺走勇夫手中的刀。但不可避免地,那肉瘤胞体还是被划开一条口子,黑色的粘稠液体从中不断涌出,是生异变的血液。
只是住在孝碑感染场里短短一夜,勇夫的身上竟然开始长出寄生胞体了。
而勇夫之所以没像其他人一样珍视这只胞体,是因为身为阿呜蒙信徒的米莉亚在场,替他稳定住了认知。
见勇夫又要去夺刀子,希什上前抓住了勇夫的衣领,吼道:“你给我安静点!”
“我、我要把这个怪物割掉!”勇夫畏畏缩缩地喘着粗气,哽咽道,“我、我昨晚,分明说让你们……让你们不要住,你们不听!现在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我要怎么办啊……”
希什正烦躁着,并不想安慰他,只道:“闭嘴,你个懦夫。”
“懦夫”一词好像在勇夫的耳膜上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他张了张嘴,颤抖地咬起嘴唇来,从希什的手里挣扎出来,再也不说话了。
“不要担心啦,只要事情解决了,胞体就会消失的。”麦蒂给勇夫慢慢地包扎,温和地说道,“在这之前你先别伤害这瘤子。”
勇夫抽泣着说:“谢……谢谢你。”
希什深呼一口气,环视四周,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眉心一蹙。他看向米莉亚,问道:“那个叫伊河的女人呢?”
“伊河?”米莉亚小声说道,“我下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她呀……”
四下沉默。麦蒂并未对伊河的消失表态,缄默不言地为勇夫处理着伤口。
希什道:“我就说她有问题,她跑了!”
第47章路远镇失踪事件(四)
希什上下找了一圈,旅店里确实找不见伊河的身影。米莉亚担忧道:“伊河姑娘不会外出时遇到了危险吧?”
马和出行工具都无人动过,若伊河真的徒步离开了这里,那她应该跑不了多远。
于是荀听、米莉亚与战止序分头,以旅店为中心,进行搜索。
最后,寻人无果的三人在村口汇合,面面相觑。这时,他们看见一位老人挎着菜篮,牵引着自己的孙子在路边缓慢地散步。米莉亚问他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祖孙俩皆摇头。
不过老人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说:“我不久之前见过……见过一个穿着黑袍的人。”
今天村上有殡葬仪式,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身着黑衣黑袍,他能见到这种装饰的人并不奇怪。可老人又说:“面具……那个人还带着一张白色面具,可吓人了!”
闻言,战止序陷入沉默。米莉亚道谢,目送祖孙俩走开了。
荀听望向两人的背影。只见老人衣袖下的肌肤露出来——他这才现,他们并不是“牵”着手。老人的左手和孩子的右手是自然相连的,两条胳膊像是架在两个人体间的一座吊桥。
荀听的眼前再次恍惚了一下,视线中的景象开始生重影。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膛的咚咚声。
继续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恐怕他又要经历一次神智崩溃。
“白面具……”战止序的声音把荀听从眩晕中拉了回来,她说,“你应该熟悉。”
“……”荀听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暗指自己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黑太阳教会,会给祭品戴上白面具。”
荀听一怔。
第三命醒来时,水坑倒影中那张惨白的面具浮现在脑海。
原主……难道是黑太阳教会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