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達到了第二層(淤泥層)的弟子,每個月都可以拿到一次月例,月例的內容不僅有修仙界通用的貨幣——銀錢,還有可對修煉起增益作用、也可用於陣法布置、武器鍛造等多種用途的、老生常談的靈石。
至於數量多少,孟易覺沒太在意,畢竟她一拿到就全都拋給了步思帷,用這裡面的百分之二十拜託步思帷幫自己採購。
最後所有的東西都歸總在她的小包袱里,步思帷還貼心的幫她一個個貼上了小標籤,以免她一個一個掏的尷尬。
道中迷霧冰滑,蹬幾不可登。
石階上凝結著一層冰,冰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積雪,孟易覺的靴子踩上去總會在她的鞋底發出格嘰格嘰的聲音。
自從某一次孟易覺差點滑著、差點臉磕到石階上以後,她就學聰明了,在腳底覆蓋了一層粗糙的靈力薄膜,優點是摔倒可能大大降低,缺點是靈力消耗太大,害得孟易覺每走兩步就要休息一下。
此時,她就坐在路旁的樹墩墩上休息。
她抹了一把已經變得冰涼涼的汗,又看了看簡易版的地圖。
封雪峰曾是隕落的雪落尊上的居所,自然不可能是完全的荒山,因此孟易覺若想在封雪峰上好好生活,第一要務是在天黑前到達位於山頂的雪落尊上的居所。
雖然距離雪落尊上隕落的時間早已過去百年,但那好歹是用上等的修仙界建材所建,撐個百年不成問題,就是……可能會有幾分漏風漏雨、藤蘿滿牆的場景。
眼見著靈力重凝聚在體內,孟易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便繼續走了,在這封雪峰上,不下雪的日子少見,她要趕緊趁著天晴登上才好,不然若暴雪將至,怕是得將她一整個人給埋在山上。
要是因為這種理由回到宇宙意識那兒去,那這也太傻了。
行至午後申時,這綿延的石階終於到了盡頭。
石階的盡頭是一片平坦的松林,松針上尚且還掛著上一場大雪留下的鵝毛。
孟易覺幾乎是爬上了山頂,一離開台階,她就充滿感動地撲在了冰冷但柔軟的雪被上。
越往山頂,雪積得就越厚,孟易覺走起來也就越發困難,走到後面,她的雙腳幾乎都麻木了,雙腿也在不斷的顫抖著,胸腔中能吸進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直直讓她感受到了前世宅在家中從沒有感受到的困苦。
這一刻,就算孟易覺與這位雪落尊上素不相識、素未謀面,她也情不自禁地、非常沒有素質地在心裡默默地痛罵起她來。
天啊,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當時給自己設置的坑是用來坑她百年之後思齊宗唯一一個願意修無情道的孩子的!
雖然根據這個世界無情道的尿性,她就算知道了,也會自顧自地把房舍建立在山頂上就是了……
半晌,她仍然趴在雪地上,只是一個大拇指悄咪咪地舉了起來。
哥們兒贏了!
殊不知她自登上山頂後的一系列怪異行為都被兩隻小獸看在眼裡。
兩隻松鼠,一隻是正常的棕色,而另一隻則麼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是純淨的白色,此時正彼此依偎在樹上,一鼠懷裡抱著一顆松果,一邊嚼著一邊看著剛剛登上山頂就沒了向前走的動力的少女。
棕色松鼠:吱吱吱吱?(她在幹什麼?)
白色松鼠:吱吱,吱吱吱?(不知道,可能是什麼特殊儀式?)
棕色松鼠: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那我們還幹嗎?她看起來像是想要在山上久居誒。)
白色松鼠:吱!吱吱吱吱!(笨!那不就更要幹了嗎!)
孟易覺根本就不知道在某棵松樹上圍繞著她發生了多麼激烈的一場爭論,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會大喊「打起來打起來!」,並且當場給兩隻松鼠當裁判。
她自覺休息夠了以後就站了起來,一臉生無可戀地拍掉了自己身上的雪,準備開始第二項工作。
爬上了山頂之後,下一項工作自然是找到雪落尊上的居所。
她一邊捏著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簡易地圖,一邊試探性地邁出步伐。
為什麼說不知是多少年前的簡易地圖呢?因為近幾十年內根本沒人上來封雪峰頂!更遑論更地圖了!
不僅僅是因為此山難登,區區一座山峰,就算再難登,對於那些者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更是因為此峰中真的有出過「靈異」事件。
傳言曾經有一夥不怕死的弟子想來這峰上尋找雪落尊上的遺物,以此撈一筆,結果就在封雪峰上迷了路,這封雪峰上又什麼也沒有,不僅肚子落著餓了,就連靈力也被消耗得一乾二淨,等到一個月後他們被發現時,一伙人餓得那叫一個形銷骨立。
這件事傳出來以後,宗內坐不住了,但又不好顯得自己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過於重視,於是便只尋了個「調查失蹤原因」的由頭,讓執法處派了幾名能辟穀的活水層的弟子去峰中探查。
結果那些個弟子是沒失蹤了,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的回來了,心驚膽戰地說自己在山中看到了什麼怪物啊、幽靈啊之類的,還露出自己身上猙獰的傷口來給眾人看。
子不語怪力亂神。此處雖是修仙世界,雖然六界之中明確標明了有「鬼界」這種東西,但「鬼」的存在尚未被眾人所證明,因而普遍認知仍是——「鬼」並不存在,只是先人們憑空想像的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