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禮沒再說話,只是垂手站著。
就在屋子裡氣氛稍顯得有些焦灼時,明遠推開門走了進來。
「師父。」何滿慈看向他,但旋即有些疑惑道,「阿枝呢?」
「阿枝求我收謝折為徒。」明遠道。
坐在床邊的謝折眼眸輕輕轉了轉,好似終於回魂。
他聽到明遠的聲音,一字一字十分清晰。
「謝折為妖,阿枝此舉,自要受罰。」
「受罰?」祝知禮心中微哽,他看向明遠,聲音有些空,「師父,阿枝身子弱,罰她抄書便足夠了。」
明遠抬眸看向祝知禮,聲音很輕,卻給這件事蓋棺定論,「阿枝會受洗月閣三日水刑。」
聞言,祝知禮與何滿慈臉色皆是一變,他們想要開口求情,明遠卻是已經開口趕人。
「離月宗收一妖修算是大事,你們記得修書給幾位長老,若沒有別的事,便去吧。」
「師父,三日水刑阿枝受不住的,她……」
「我說過,此事我已有決斷,若是你們求情,求一句,那我便多關她一日。」
明遠此話一說,祝知禮與何滿慈便是有千萬般想要求情的心思也只能咽了回去。
祝知禮立在原地,肩膀僵硬。最後還是何滿慈半推半拽地將人拉離了屋子。
待那二人離去,謝折才開口道,「你分明已經決定了收我為徒。為何要罰虞枝!」
不難聽出,謝折的聲音里潛藏著怒氣。
明遠走到了謝折面前停下,他垂眸看向坐在那兒穿著一身黑衣的人。
便是只這樣用眼看,也能看出謝折周身靈氣翻湧,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即便他是妖,妖修入門難過人修,明遠仍舊斷定,不出半年,謝折便會成為離月宗中最厲害的小輩。
如今這世道,強者為尊。
遇見謝折這般靈氣充沛的,明遠自是不想錯過,是以,那日在祝知禮離開後,明遠探過謝折的口風。
一是問謝折的來歷,為何會受傷叫虞枝撿到。
二是問他日後的去處,明遠允諾謝折,若是謝折想走,他可以送他離開離月宗。
第一個問題,謝折的回答與明遠打探來的消息大差不差。因著一些仇怨,謝折這一支蛇族死絕,只剩謝折一人。
第二個問題,謝折並沒有明確回答,只道虞枝希望自己留在她身邊。
那時,明遠已經決定了收謝折為徒,遂第二日一早便將人帶離了洗月閣。
見明遠不答,謝折又問了一遍,「為何要罰虞枝?!」
他受過洗月閣中水刑之苦,雖沒有深究如今這情緒來源,卻是自覺不願虞枝受那樣的苦。
明遠盯著他,輕笑一聲,「你如此反應,我倒是放心不少。看來你與阿枝前段日子幾經生死,的確有了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