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站着没动,问:“你叫陈冬?”
男人点头:“是,小人叫陈冬。”
“是陈冬就好。”衙役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的董毅来,“我家大人有话问你。”
一见董毅,陈冬立刻拜下,“草民拜见大人,不知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草民……”
不等他把话说完,董毅道:“起来吧,进去说话。”
闻言,陈冬赶紧站起来,战战兢兢地把人往里迎。
董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双利眼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儿,最后停在胳膊处,问:“你胳膊有伤?”
陈冬被问得颇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捂了下右胳膊,答道:“回大人的话,前些日子小人做木雕的时候不小心被落下来的木头砸中,有血瘀,用力就疼,没法雕刻,所以店里的东西卖完了也没法补。”
他热情地推荐:“大人若想买木雕,再往前走两条街有家陆氏木雕坊,价格公道东西也不错,不若去那儿看看。”
董毅看了眼他长着茧子的手:“都说同行是冤家,你倒是大方。”
陈冬抬起左手挠了挠头,呵呵笑:“小人跟陆氏木雕坊的东家是师兄弟,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专精的不一样,互相不戗行。”
董毅点头,在衙役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环顾四周,现真如陈冬所言,店里的木雕都卖光了,整个店铺空空荡荡,跟要跑路似的。
他心中有了计较,摆手也让陈冬坐。
陈冬推辞了两遍才诚惶诚恐地坐下,看着董毅:“大人想问小人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用紧张。”董毅朝他一笑,指指他的右手,“先让本官看看你的伤。”
陈冬疑惑地眨巴一下眼,伸手把袖子撸起来给董毅看,
只见右胳膊上果真裹了一圈儿厚厚的纱布,他方才闻到的药味儿就是从这儿来的。
董毅一个眼神,当即便有衙役上前拆开陈冬的纱布,露出底下的伤来。
陈冬不明所以,但也主动抬起胳膊给董毅看。
董毅凝目细看,伤处敷着捣碎的药草,因为好些沾到了纱布上,所以底下的伤勉强看得到。
以他查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伤约莫有五六日了,皮下的淤血散得七七八八,瞧着已经快好了。
“大人?”陈冬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似乎不明白董毅为何要看他的伤。
董毅却没答他,命人将济民药铺的掌柜请来认人。
没多会儿,掌柜被衙役带进来,对着陈冬细瞧。
陈冬被他看得惶惶不安,眼珠子乱转,两只手紧张地抓在一起。
“那日来买药的是他。”掌柜收回目光,接过衙役手中的纱布,仔细辨认那些捣碎的药草。
片刻后他对董毅道:“大人,纱布里确实有捣碎的马钱子。马钱子虽毒性强,但能通络止痛、散结消肿,只要掌握好用量,便可用于跌打损伤。”
闻言,董毅眉峰微皱,莫非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