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照亮矮墙边枝椏枯秃的老树。
呼吸牵动每根神经都在隐隐作痛,我彷彿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行走间感觉到有人一次次拉着我的手臂往她肩上颠。
我瞟了童纯恩的侧脸,又看向被她牵着,眼泪鼻涕糊一脸的夏晨。
我气息奄奄:「童纯恩……」
「我在。」
「童纯恩……」
「我在喔。」
面对我的呼唤,童纯恩句句回应。在我张口想再叫她一次前,眼泪先一步滚落,像泄了洪的堤坝,止也止不住。
一直以来,我认为谁也保护不了我,因此就算只有自己,也必定要保护好夏晨。
可是当我的求生欲濒临极限时,童纯恩的出现,彷彿为浇熄的蜡烛重新燃烧烛火,让整个空间霎时温暖而明亮。
那是我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走到六角凉亭,我再也挡不住迎面而来的晕眩,整个人斜倒在地板上。
再次睁眼,我倚着樑柱,额头的伤也已经被纱布缠好。我四处张望,发现童纯恩正在和夏晨玩踢毽子。
他们俩回过头,夏晨眼睛一亮,跑来抱住我:「哥哥!」
「乖。」我轻抚夏晨的头。
「刚才纯纯姐帮你把伤包好了,你现在还会不会痛?我好担心你起不来,刚才一直哭,纯纯姐安慰我你只是累了,然后陪我玩踢毽子……」
夏晨叨叨絮絮地讲完刚才一整段经过,我怔怔望向童纯恩。
「我看了一下,虽然你伤口很大,但不深,用不着去医院缝的程度,但还是注意不要碰到水比较好。」
我问:「你怎么会过来?」
「……刚好经过。」
我对童纯恩点点头,蹲下身认真地看向弟弟:「夏晨。」
「嗯?」
「哥哥刚刚有没有交代你千万不要出房间,为什么还要跑出来?」
「因、因为我担心哥哥被爸爸打很惨……」夏晨讲到后面唇齿发颤,讲话带着鼻音:「我不想要失去哥哥……我好害怕……」
「谢谢你担心我。」我顿了顿,笑道:「不管怎么样,哥哥一定会拼了命保护你,所以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要是像今天被爸爸抓到你跑出来,他说不定会连夏晨也一起打……哥哥也很害怕失去夏晨,不想要看到那种事情发生,可以答应我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