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鹤澄接到鹿朝惜的电话,眉头微挑了下,随手将手里的台球杆扔到桌子上。
声音低缓地问道:“你在哪儿?”
鹿朝惜压下那种不断翻涌起来的委屈和心酸,她知道这个电话一旦接通,意味着什么。
她现在什么本钱都没有,只有她自己,想跟命运去较劲儿,就只能用自己跟初鹤澄谈条件。
她轻声说道:“在公司。”
初鹤澄拎起西装外套懒懒往身上穿,说了句,“等着,我半小时能到。”就挂断了电话。
见初鹤澄要往外走,祁淮无语,“哪个妹妹勾你魂儿了,火急火燎的去接人,还差一杆呢。”
初鹤澄唇角勾起单边弧度,似笑非笑,“这妹妹可不一般,我公司的三体无人船项目突破就靠她呢。”
祁淮一脸‘你个糟老头子坏的狠’的表情,“你可真够坏的,鹿朝惜公司技术那么有前景,要是许斯年一个人往外放消息,根本不可能那么多人不投鹿朝惜的公司。要不是你也跟着推波助澜,鹿朝惜不至于现在走投无路。”
初鹤澄眼角微扬,“鹿朝惜是个香饽饽,我当然不能让谁都上去咬一口。”
祁淮似笑非笑,“女人是把双刃剑,漂亮的女人更是。你就不怕她进你公司之后,再因为对许斯年余情未了,反手泄露你公司机密,插你一刀?”
初鹤澄修长指尖拿起台球桌上唯一剩下的黑八,一抬手准确扔进球洞里。
“是不是我的人,试一试就知道。”
祁淮坏笑,“确定不是睡一睡才知道?”
初鹤澄捞起车钥匙,在指尖打了个转儿,“也不是不可以。”
祁淮‘啧’了声,“鹿朝惜那小身板,一看就经不起你折腾,别把人弄进医院了。”
……
鹿朝惜出了许斯年的办公室,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看到了要去许斯年办公室的冉染。
冉染一身橘红色连身裙,平时总是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被她换成了隐形眼镜,一头黑长直被卷成了跟鹿朝惜同款,女人味儿十足的大波浪。
她平时很少打扮,鹿朝惜第一眼差点以为看错了人。
她眼神复杂的看向冉染,“什么时候的事。”
冉染眼神躲闪,不敢去看鹿朝惜。刚才脸上扬着的笑,顷刻间收敛。
“你这两天跟曲歌都在忙朝阳的事情,公司现在项目正在上升期,需要钱,许总恰好来找我,我就签了合作合同。
这两年,我们不是一直合作都很愉快吗?”
她背着已经在心中反复熟练了很多次的词儿,但在鹿朝惜越来越冷淡的眼神下,还是越说越小声。
鹿朝惜心里那点儿情分,都被冉染这反应给磨没了,她一字一句又重复问了一遍,“你喜欢许斯年,什么时候的事儿?”
冉染没想到鹿朝惜问的是这个,也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指尖猛地攥紧裙摆,一声不吭。
鹿朝惜就那么死死地看着冉染,几分钟过去了,冉染没解释一句话。
倏地,鹿朝惜笑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也终于理解了,冉染为什么会背刺她。
一个是她男朋友,一个是她合作伙伴兼朋友。
她就是个大冤种!
“你们真行!”她狠狠盯了冉染一眼,纤长的指尖在冉染的心口点了点,转身按下电梯甩袖离开。
亲人,朋友,爱人,她今天真的是被背叛了个彻底。
没事的时候,大家你好我好,看不出真假。遇到事情,才会知道,谁是人,谁是鬼。
冉染想要抓住鹿朝惜,但伸出去的手在看到许斯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收了回来。
许斯年蹙眉问道:“惜惜刚离开,你看到惜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