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狠狠咬牙,“就是那个姓冯名小艺的坏东西!!!”
楚秋篱想了想,道:“哦,他呀,他的确挺嘴贱的。你打回去,揍得他走不动路最好。”段沉璧看了眼楚秋篱,“没想到啊鸭梨,你竟然也有一颗暴虐的心吗?”
楚秋篱道:“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问我说是不是那个爱穿女装的师弟,你说这不是找打吗?”
段沉璧笑道:“可你的确是穿过女装,而且据说还非常不想换下来来着。”
楚秋篱:“我那还不是被逼无奈?!”
封炎碎雪竖起了耳朵,一副要楚秋篱展开说说的样子。
楚秋篱:“。。。。。。”
段沉璧笑道:“不用不好意思,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楚秋篱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段沉璧觉得不能过火,手一挥,对封炎碎雪道:“你们两个整天不好好修炼,瞎逛也算了,现在还要听这些东西,我看你们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不快给我去修炼?!”
封炎没想到段沉璧会这么凶,立刻扭头跑了。碎雪眼看情形不对,立刻跟着封炎溜之大吉,鸟毛都掉了俩。
段沉璧看到碍事的走了,上前道:“别生气嘛,我不说了。”
楚秋篱道:“那请问段长老,当初看到我扮成小姑娘要拜你为师,心中是何感想?”
段沉璧摸摸下巴,什么感想,感想可多了。。。。。。
从那张符咒里看到楚秋篱与妖兽搏斗的场景时,段沉璧就知道那个少年一点都没变。
五青门磋武场上,任凭陈潇逸和谢青山哭得有多惨,他都没心思去看,反而总是偷偷瞄着那个扮成小姑娘的楚秋篱。
“他一直穿成那样,是因为我前世说想收个女弟子吗?”当时的段沉璧垂眼想着。
上辈子楚秋篱满眼试探小心翼翼的眼神还犹在眼前,“师尊,如果当初不是把我当成了个小姑娘,你还会收我为徒吗?”
怎么不会?这么乖巧的徒弟,从来不惹事,性格别扭又有趣,谁不喜欢。可段沉璧就喜欢逗他,装出一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模样,悔不当初地道:“怎么可能?!为师想要的是贴心小棉袄,没成想高高兴兴收下的徒弟里子里是个男的!”
果然,那小家伙有些不高兴了,偏偏还面上装得毫无波澜,可段沉璧早就看到他微微握紧的小拳头了。
重生一世,楚秋篱那身花旦的戏服都破烂成了彩色条条,上面还粘着血迹,他都没有换下来。
可是我不想再收你为徒了,如果我还是如同从前一样,最后除不掉乌涂,又得让你跟着我受累。
于是段沉璧在楚秋篱想要拜师的时候问他:“小姑娘,你可知道修真是什么?”
修真,真的是不归路中最难走的那一条。
楚秋篱不答,他只好单方面拒绝,“本想收个乖巧的女徒儿,可是如今现,并不是所有的小姑娘都可以做贴心小棉袄啊。唉,你我注定无缘。”
这是什么鬼借口,自己都不信。
可是楚秋篱却抱上了他的小腿,满眼的泪水。
那双泪眼让段沉璧想起了前世楚秋篱死前哭泣的样子,猛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不敢再看楚秋篱的眼睛,便拿出一串糖葫芦,塞到楚秋篱嘴里,道:“我从这儿走到磋武场的距离,你若能吃完这根糖葫芦,就收下你。”
下一刻就瞬移到台上吧,然后今生不再做师徒。
可他万万没想到,被自己坑了一辈子的楚秋篱长出了心眼,一口把全部山楂尽数捋进了嘴里。
他终于舍不得楚秋篱这么糟践自己了,让出了一步。
不就是乌涂吗?他想,大不了豁出去了。
楚秋篱坐在一边,静静等着段沉璧的回答。段沉璧也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徒弟,道:“我觉得,鸭梨真好,追了我整整两辈子,没白养。”
楚秋篱:“。。。。。。”
在他知道段沉璧也是重生者以后,就猜测过段沉璧拒绝收自己为徒的原因。
想来想去,也不过是段沉璧不愿意再连累自己罢了。
这个表面开朗性格欢乐的师尊,这个没有实权默默住在闲风阁与世无争的师尊,这个在小小竹林间给自己住处起名落索居的师尊,如果一个人去面对乌涂,心里该有多荒凉?
“挺美丽的,要不鸭梨你再扮一次?”段沉璧道。
楚秋篱立刻从对段沉璧的无限同情中清醒过来,“爱扮自己扮去。”他摔门而去。
段沉璧啧啧摇头,“真是白养了!”
第二日,五青门救下一名来自沉星门的弟子,声称有个黑衣人在一夜之间几乎屠尽了沉星门上下,现在还剩几个残存的弟子,希望五青门看在与沉星门往日的交情上施以援手。段沉璧派楚秋篱随齐椿去沉星门看看,毕竟以乌涂的行事作风,他应该不在沉星门待着,而是已经去对下一个门派下手了。
齐椿御着剑,楚秋篱坐在碎雪背上,一同往沉星门赶。
“小师弟,你们去江南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谢青山?”齐椿问道,楚秋篱实话实说,“没有,本来有机会找到他,可是白煜自杀后,魇术就没法追踪了。”
齐椿点头,“我明白的,其实找不到谢青山,倒是最好的结果。”
楚秋篱道:“齐师兄为什么这么说?”齐椿深吸一口气,“找到他了,又能如何?大错已经酿成,谁弥补谁都算不清,还不如不了了之。”
楚秋篱想了想,认为的确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