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他过来干什么”
身边的副将郑刚皱起眉头,眉宇间瞬间就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他最讨厌和那些脑子拎不清楚的皇室子弟交谈。
坐在木质轮椅上的谢垣神色不变,眸色却瞬间暗下去。
“时纯是时宴的姐姐。”
他说着,滚动着轮椅离开书房。
纪应就算走,也要留下一个麻烦恶心人。
谢垣微微闭眼,眼前又是一片触目的猩红。
管家胡乱找着借口,试图拖延时宴的时间。
时宴没看出他心底所想,但既然已经到了这边,也就不急。只要他不走,就必然能见到谢垣。见不到他就住在定北王府,总有见到的那一天。
他倒要看看,那个小心眼的破定北王到底长什么样
“这个破桌子,破凳子,定北王府是财政赤字吗桌子凳子就这个水平”
“还有这个花瓶珍宝阁二楼的花瓶都比这个好看”
“你们定北王府这么穷的吗地面上都不铺层地衣,踩着都硌脚。”
谢垣到时,时宴正毫不留情地批判着正厅的布局和装饰,边说边皱着眉头,表情要多嫌弃就多嫌弃。
“七殿下如果不习惯王府,可以趁早离开。”
一个淡漠的,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时宴转过身,看见门口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正直直看着他,乌黑的长竖起,漆黑的眼瞳散着冷意,与他对视的瞬间,时宴就忍不住竖起寒毛,像被什么湿冷的生物盯上一样。
“我凭什么要趁早离开”
时宴微扬下巴,高高在上看着比他矮上一截的谢垣,却不与他对视。
“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眉心,我今天在定北王府住下。”
说完,时宴又伸手推倒摆在墙角的花瓶,继续挑刺。
“这中花瓶定北王也放在正厅,不怕丢人”
“定北王的品味是有什么问题吗”
谢垣并不说话,只直直盯着他。
倒是管家猛吸一口气,看向门口的谢垣。
眉心也跟着自家主子狐假虎威,催促着周管家“周管家,还不快去给我们殿下准备晚膳和房间”
周管家没动,看向谢垣,看谢垣什么表示都没有,才微叹一口气退下去。
眉心和时宴说了一声后,也跟下去督促他了。
正厅离开两个人,对时宴的挑刺没有任何影响,在他将正厅所有花瓶都打碎个遍,将墙上的挂画都拿出来评头论足讽刺谢垣一番后,才终于歇下来。
谢垣一直站在门口,盯着他动作,并不说话。
时宴将脾气泄的差不多,仍然不太敢与谢垣对视。
他左右看一眼,眉头一皱,又不高兴起来。
“你们定北王府穷的连一个丫鬟都找不起了吗到现在都没有人送来一杯茶”
他挑刺挑的口都干了。
“谢垣,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门口的谢垣毫无动静,只看着他。
不会死了吧
时宴心里一惊,瞬间就抖了一下,目光里闪过惊恐。
“谢垣”
“定北王”
时宴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喊着。
快到谢垣身边时,谢垣才突然出声。
“七殿下,你结束了吗”
他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起伏,面无表情,漆黑的瞳孔像时宴小时候玩过的黑色玻璃珠一样,简直不像一个人的眼睛。
“呼”
时宴猛地后退,被他吓的惊呼了一声,看着盯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的谢垣,心底立刻就泛起恶意来。
他伸手掐了一把谢垣的侧脸,用力到在他的脸上留下几个红色的指痕。
“定北王过的不是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