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真应该多谢春暖。”
“你别说了。”罗大婶吓得一脸的煞白:“当家的,咱不去干那一行了,再挣钱也不去干了。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命得比钱长,有人才有钱。”
“不干这一行喝西北风啊,我从十四岁就上码头拉纤,别的什么也没学会,能干啥?”罗大叔也很是无奈:“未必就靠佃的那点田能养活一家人?”
“不干了就多佃点,多种点亩数,这样能填饱肚子。”罗大婶道:“反正,你现在就是不准上码头去拉纤。”
“你怕是不知道,但凡出了这样的事儿河里就不安宁了。”罗大道低声道:“十七个,就要找十七个替死鬼,以后这条河没个清静了。”
“你别这样说。”
哎玛,听媳妇这样说,罗大叔毛骨悚然。
其实他也懂,老人都有这种说法,但凡是横死的,在同一个地方就会再出事,据说是横死的在那里等着,等来了一个垫背的,他才有机会去投胎。
这些年,每年河里都会出事儿,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替死鬼!
“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可说好了啊,不准上码头拉纤了。”
“行行行,听媳妇的话会发达。”罗大叔连忙道:“我不拉纤了,那我能干点什么呢?”
“干庄稼,回头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可以干就干啥,世上路千千万,又不只有这一条。”
“也是,容我想想。”
罗大叔就坐在那里冥思苦想。
“当真,你拿给陈大哥那药酒用了吗?怎么样啊?”
罗大婶都不好意思问:有没有给钱啊。
毕竟,自己可是数了这么多钱给春暖,这人别只拿去当人情了。
“可以,我给陈大哥擦上,没一会儿他就说有点发烫,然后又说发痒了,擦药酒后的症状和我的一样,肯定有效果。”
“那就好,哎,你说春暖这药酒在外面得值多少钱啊?这么好的疗效?”
“这个不好说,我们又不是内行。”罗大叔道:“春暖都叮嘱过要保密呢,可不能给她找麻烦,记住了,就说是我在山里寻的一个老猎人祖传秘方。”
“是是是,祖传秘方。”
然后又看着男人欲言又止。
罗大叔……
“你是想说啥就说,我是猜不到你们这些女人的心思。”
“那个,你卖给陈大哥多少钱啊?”
“陈大哥我就没要钱了。”罗大叔道:“当年我初下河时人小力气小,陈大哥帮了我不少,教我怎么用巧力才能事半功倍,一直以来都很关照我,所以我不能要他的钱。”
“也是,知恩图报,是我们老罗家的优良传统。”罗大婶道:“那还有几个小瓶的酒,你打算怎么搞?都送他们?”
“哪能啊,我们家底儿都没有这么厚。”罗大叔道:“春暖也是起一番好心,说不卖高价,但是吧,如果我们真这样把价格说低了,以后她想涨起来也难了,依我的意思,不如我直接给那几个人擦,也不说卖,擦好了喊他们看着给点钱就行了。”
这么好的药酒,他可舍不得往外低贱卖了。
那是给春暖埋隐患,这不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也好,药没个价格,回头好用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药是好东西,值高价,你那些纤夫兄弟们就擦好了或多或少给点就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