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了后宅,王夫人是个活心眼儿,见她们走来即刻迎了上去。
“呀,竟是孙夫人您来!等了几次可把您给等来了!”王夫人语气热络,拍着孙珍的手瞧着甚是激动。
照理来说,妾室在外是不能被喊为夫人的,可孙珍是有儿子的,大将军又常年不在府中,这将军府的风向将来往哪边转,谁又说得准呢?
但徐秋宁不懂这个道理,低声冷哼,若不是母亲病了,哪里轮得到你。
孙珍是个一向谦虚的,当下一副受宠若惊之相,“王夫人太抬举妾身了!柳姐姐害了疾,妾身这才叨扰了。”
“怎得好好害了疾,冬日里是要多注意些。你瞧着倒是精神,家中文智可好?”王夫人眉头微蹙又舒展开,对柳媚不过一言带过,可见不耐。
她又往孙珍身后瞧着,这一瞧不打紧,多年来染上几丝浑浊的眼睛,竟一下亮了不少。
见徐幼安一身水绿襦裙安静站在后侧,出众的容貌与气度与旁人仿若非同一世界,王夫人蓦的生出几出熟悉感,她往前走上几步抚了抚徐幼安的额头,“这便是朝安郡主的遗女吧,成了倾国倾城的大姑娘了。”
又见一旁明朗可爱,清纯可人的徐冬荣,王夫人一并夸道,“丫头们长大啦,竟是一个赛一个水灵漂亮!将来不知便宜了哪个皇子王孙呢。”
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徐幼安对此话虽无反应,徐冬荣却是红了脸。
“夫人
莫得笑话她们了。”知晓此等朝堂大臣的内眷个个都是人精,孙珍只怕自己应付不来,“夫人来客过多,我们便先落座不扰您了。”
“你还嫌我烦了不是?”王夫人话如此说,却冲着几人一笑,便拜别她们去迎人了。
徐秋宁立于后侧攥紧了拳,这二人谈话至多,竟是从头至尾都不曾提起自己一句,那王夫人更是瞧都没瞧她一眼。
察觉到徐秋宁的动静,红娟低声劝她,“二小姐莫急,王夫人定然是觉着您与姨娘皆未出府呢。赏花宴历届来上百位夫人小姐,那王夫人也是看不过来的。小姐到了对诗环节,定能叫她牢牢记住!”
徐秋宁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于容貌上一时失势不打紧,到了才艺环节,她看这两个姊妹好如何在她面前嚣张!
--
人还未到齐,几人落了座,便上了些点心与酥茶先食着。
只是赏花甚是无趣,因此历届的赏花宴皆是由自个儿散逛开场,过了午时再将百女聚在一处,接下来的活动才称得上是宴会的重头戏。由此便有多人专门掐着时间待午时后入场,便能一来就赶上那精彩的。
开场后的首个活动便是作诗,众女各自赏完景后,便会由侍女将一些稀有花卉搬至殿堂中央,这时由众人主动起身作出咏花之诗词,或向人发起挑战互相接诗以对。若是作出之诗人人赞赏,叫众女心服口服,作诗之
人便可将这稀有的花卉带回府中生养,另得些珍贵的簪子胭脂等。
将文采与景致相融,可谓学以致用,在赏花宴中首次融入此活动便受到众女追捧,因此便传承下来,众人也墨守成规,将其发扬光大,在此基础上加了多种玩法。
在作诗之后,更有绣艺女工歌舞之比较,堪称的上是丰富多元,能歌善舞者皆被顾虑周全,不论你在哪些方面有所擅长,都可在此宴上得到表现。
现今日头正盛,将人照的暖洋洋的,徐幼安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正是散逛的时候,姑娘们各自得其乐,却见不远处一阵喧哗,熙熙攘攘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天呐!丞相府李夫人竟来了!”一声女子高呼。
“真的假的,二品以上女眷不是向来不参与此等宴会吗?”另一女子明显压低了声音,“李夫人如此高的地位,怎么会来?”
“骗你作甚,你不见王夫人急忙忙的去作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