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你方才说——”
“打晕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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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到了丞相府,李思文便瞧见了自家儿子与她的乖巧侄儿,形影不离的奇怪场面。
“端儿,你母亲在信中提起后,我便日日念叨,终于将你给盼来了。”
“姑母,本不想叨扰——”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多年未见,长高了不少。此时进京便是考进士吧,当真是年少有为,不像你表哥,满头心思皆扑到了吃喝玩乐上,我与你姑父好生发愁。”
想到自己在永堂馆针对李端的话,贺宴明眼观鼻鼻观心。
回忆及盘缠考费皆被弄丢之事,李端也眼观鼻鼻观心。
见李思文与李端这厢促膝长谈的架势,贺宴明只想开溜,“母亲,孩儿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
“你先什么先,回来!”李思文语气严厉,瞪着他,面朝李端笑的又是温柔如水,“想吃什么,姑母让膳房去做。”
贺宴明无奈笑了笑,见两人又说了起来,他直接提腿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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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就寝,李思文才得空与儿子讲上几句。
“宴明,听端儿说他参与了那什么。。永堂馆先生选拔。”说起这个,李思文长叹一口气,今年登科考试已然过了,端儿
虽年轻,可下次考试最早也是三年后,这孩子每逢考试便是一次即中,怎不叫人觉着可惜?
都念叨李端是个懂事儿的,可这孩子似乎过于懂事了,怎的竟能盘缠都被贼人戮去?
李端的事他在路上便知晓了大概,当下点点头,“母亲放心,我心中有数,能帮他一二,便不会袖手旁观。”
自己儿子虽纨绔,可向来是个知进退,明事理的,李思文对他亦是放心,“到底不是个正经差事,好好的孩子不心向孔孟,怎么偏生喜欢些鬼怪神力之学。。。”
鬼怪神力,贺宴明伸手抚了抚下巴,眸中是兴味之意,冷门的东西向来对权贵的胃口,或许这呆头呆脑的表弟,也用不着他帮忙。
见儿子凝眉思考的模样,她这儿子也是个脑子管用的,怎么偏生用不到正道上。
“你若是像端儿一般,哪怕将一半心思用到读书上,你爹总不至于日日头疼至此。”
“?”怎的又扯到他了。
见李思文面上愁容,贺宴明心中便知,他母亲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果然。
“不止端儿,母亲前几日去王府瞧了瞧那赏花宴,真是精彩绝伦。一个个女儿家们,所言之诗竟是甚妙。”李思文瞧着儿子,满脸恨铁不成钢之色,“尤其那将军府嫡女啊,朝安走后,娘以为这孩子便毁了。不曾想真叫我惊讶,称得上是文思敏捷,端庄得体八字。”
母亲倒是鲜少如此夸人,贺宴明
端起茶盏轻饮了口。
“若不是身份不合,倒真想娶来给你做媳妇。”
“咳咳——”他忙将喉中的水咽下,险些被呛到。
“母亲,此事不急,以后再议。”
“你也老大不小了,”李思文瞧着他眼神中竟多了一丝嫌弃,“竟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若不是请府医瞧过,娘当真不放心。”
“。。。。”
“行了行了,夜深露重,您快回去休息。”
将军府嫡女,分明是从前闻所未闻的人物,居然能让母亲刮目相看。
贺宴明揉揉眉心,阖上眸子,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张素白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