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起脊背,抽出长剑,冰冷的剑光照得他眉眼杀气腾腾,泛着森冷厉光。
他似已一只脚踏入了无间地狱,满身皆是业罪。
他抬脚从灵台上下来。
每走一步,下面的众人心口便要偷偷倒吸上一口气。
直至第一个人大喝一声扑了上来,他抬手迎剑轻松挡住,反手将人一剑斩杀在地,血溅满双目,他伸手抹掉,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还有谁想杀孤?”
“一齐来吧。”
不多时,大殿上雪白的窗扇上便喷溅上一层又一层大片血渍。
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正经历一场生死角逐的恶战。
直到。
大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
这动静像是一道指令般,所有人都慢慢停下了手中动作,朝那处望去。
连雪花片子落下的度似都慢了下来。
门里走出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是太子!是太子!”
康平军先喊了起来,其余人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岑云川一手拿着长剑,一手端着牌位,走出了殿门,然后于一片静默中抬头看向阴沉沉天空。
他身后的门里忽然探出一只手,那人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可他的的一条腿已经彻底断了,只剩下半截身体,他嘴里吐出血迹来,面目狰狞,用手指着岑云川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乱,乱臣贼子!”
他侧头看去。
孔梁追出,直接一剑将宋王头颅砍下。
众人看着那圆滚滚带毛的脑袋一路从台阶上滚下,沉默无声。
孔梁跪下,冲岑云川道:“全部清理干净,没有留活口。”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贯穿伤口,正是这道新的伤口让原本文秀清俊的面容变得骇人,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身体板板正正。
岑云川眉眼沉沉点点头,然后回身,语气沉痛艰涩地高声对着下面众人道:“孤乃皇帝陛下长子,自幼蒙皇帝陛下之训。”
他目光扫过众人,忽哽咽了一下,似乎很难再说下去,,“常以天下之责为己任,今陛下逢难,天下动荡……孤当以嗣君之身承祧之重,代行君责!”
灵堂里空空荡荡。
没有一丝动静。
岑云川声音所过,如雷霆万钧,三千铁甲当即跪下,露出臣服姿态。
而宋王等其他各王侯的人马都顿在原地,不知所措,主子已经葬身里面,他们一下子群龙无,失了方向,也不知该不该跪下一起向新主子表忠心。
正当众人犹豫不决间。
忽有一队人马而至,马上的人姿态傲慢,扫过众人,最后目光直直落在岑云川身上,忽当众啐了一口讽刺道:“呸,什么新君。”
岑云川认得他。
是镇远大将军薛昂。
此人早年效忠冕国,当时便有赫赫威名,传言说他每逢战事,便身披重铠,左手长刀,右手流星锤,力大无穷,以一敌百,常骑一马再带一马,一马力竭便立刻换骑,他竟还能照样杀敌。
却因自大放纵的性格,被冕国国主所嫉恨,后逃至大虞,被岑未济收归麾下。
他刚来时目中无人,骄纵不服一切调令,后跟随岑未济打了一仗后便开始对皇帝死心塌地,指哪打哪,还常放言说这天底下他信服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他七十岁的母亲,另一个便是岑未济,对其余人向来都是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