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川坚持道:“先请人进来。”
内侍不敢再劝,连忙出去请人了。
沈玄一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可他身子健壮,即便已经入冬,仍是一身简便的胡衣。
他看着坐在床沿的岑云川,神色里不由自主露出几分审视来,“殿下。”
“将军坐吧。”岑云川点了点一旁。
那一日他去云山求见。
太皇太后不愿见他。
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只得只身硬闯,所以和守在山门处的沈玄动了手。
此人武艺不错,性情十分孤傲。
两人打了个平手,沈玄这才收起一脸不屑,勉为其难上山帮他通传了一声。
见沈玄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副不会是被我打坏了的犹疑模样,岑云川失笑道:“与那日交手无关,是孤回来时受了风寒。”
沈玄这才放下心来,抱拳道:”末将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传信。”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太皇太后的语气道:“娘娘说‘既从我云山拿了盐去解北地的困,如今本宫也该向太子讨点利息回来了。’”
岑云川沉默片刻,道:“太皇太后想要孤付什么,请尽管说。”
沈玄道:“娘娘说,她要向殿下要一个人。”
“谁?”
“孟承光。”沈玄面无表情复述道。
此话一出,殿里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孟承光如今在军中担任要职,乃太子左膀右臂,太皇太后到还真挺敢开口的。
岑云川眉眼一动,似乎也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哑着嗓子垂眼应了下来。
谁让他为了北地数十万人冬日前能吃上盐,特去云山求了盐矿来,并未当场打了包票,可以拿自己有的东西来换。
如今收利息的来了,他不能言而无信。
孟承光此人是个难得的将才与文才兼备的儒将。
不得不说,太皇太后看人颇准,岑云川留着孟承光确有大用。
可如今既被要了去,他亦无话可说。
“娘娘说,也不能让殿下太亏。”沈玄接着语气生硬道,“所以特地给殿下送来了一个人。”
“谁?”
沈玄的一张脸跟快要死掉一样灰败,“我。”
岑云川抬头,无言地看向他,眼里慢慢露出一点头疼的无奈神色。
沈玄很有名,但有名在因仗着太皇太后宠爱,所以向来肆无忌惮,不受管教,为所欲为上。
太皇太后将此人送来,怕是不安好心的成分大于其他。
“这……”人都来了,就站在面前,好像不收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