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岑云川奉旨领着岑顾在各处转了一圈。
一出来,岑顾便觍着脸拜道:“以后还得靠兄长多多提携。”
岑云川抬脚跨出门槛,扭头就走,看都未看他一眼。
才走了不到七八步,就看见韩上恩急匆匆地跑来,道:“殿下……”
显然是瞅见了后面的岑顾,他立马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两人上了轿子,走出一段距离后,韩上恩才道:“殿下,赵郡那边来信了。”
岑云川凝眉看向他。
他接着道:“说是前几日俘获了挞撘顺英。”
“挞撘顺英!?”这个名字不算耳生,岑云川之前就听说过,于是吃惊道:“此人是是涑人汗王的亲外甥,常年领兵在外,很得重用,赵无庸竟将他俘虏了?”
韩上恩苦着脸道:“是啊,我们前脚刚参了他通敌,他后脚就杀出此招来。”
岑云川想了想,冷冰冰道:“哼,赵氏这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挞撘顺英既为汗王宗亲,又是涑朝大员,万不会被涑人拿来与他做交换,因此他绝无通敌可能,此番又获敌方大将,简直是居功至伟。”
“这可如何是好。”韩上恩急道。
“孤这就宫去见父亲。”岑云川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道。
韩上恩一听,马上道:“殿下此刻进宫,怕是见不上陛下。”
岑云川立马收回视线,“怎么了?”
“陛下早上召集了几位相国大人和河东、峤安几位藩主进宫,正在商议讨伐东边的江东国事宜。”韩上恩道。
岑云川想起前几日,诸位藩地的藩主进宫述职,岑未济特地留下了四五个在京中,原来竟是为了今日之事。
“这马上要入秋了,一连多日都是绵绵雨期,再这样下去恐怕汛期将至,如今又快到秋收时节,无论是粮草运输,还是人手召集,都恐有难度。”岑云川道。
“陛下此番怕兵行险招,想来打的就是个出其不意。”韩上恩道,“所以此先并未透出一点风声来。”
“乌东虽小,却也有七八个富庶的城邑,人口亦有百万之众……他该不会,又要亲征吧?”岑云川闻言,喃喃自语道。
万崇殿。
众人走后,岑未济坐在书案后,翻看着各地报上来的折子。
和尚从帘子后转出来道:“此攻江东,倒也不必陛下亲往,如今朝中大将比比皆是,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岑未济提笔在折子上写字,边写边道:“江东虽不大,但却是咽喉之地。”
“交于旁人,朕哪能放心。”
和尚眼珠子一转,笑道:“陛下素来对自己亲手提拔的人十分自信,怎么今日……可是有其他打算?”
岑未济不语。
和尚继续猜:“那想来十之八九是与太子有关了……陛下此次离朝,可是为太子大展拳脚腾地方?”
“朕在,他不免束手束脚。”岑未济承认了,“而且他如今也大了,朕亦得学会放手,不能事事都替他拿主意。”
说罢,他召人来道,“去问问,太子早上都做什么去了?”
一盏茶功夫后,侍卫来报:“太子殿下早上领着勉王殿下去中枢院转了一圈,与各位大人略聊几句后,又带人去了六部,现下……”
侍卫停顿了一下,抬眼偷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