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唯哭得眼睛红成了兔子,曲成溪下意识抬手想要擦掉他的眼泪,然而手抬到一半却又顿住了,商唯死死地盯着他,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曲成溪垂下眸子,放下手去:“有些事情并非我本意,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解释。”
毁了人三观再解释!解释个头啊!商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多少正道死于曲成溪之手,这个名字一听他都厌恶到无法直视……
可是,可是他又偏偏是屈前辈啊。
那个不计代价和后果,无数次拯救正道同伴的屈前辈,那个看似傲娇却总是暗中关心他们的屈前辈,那个被他仰慕的屈前辈啊。
“屈……曲成溪,”商唯哽咽着,“你以前待我们时,可是真情实意?”
曲成溪看着他的眼睛:“毫无虚假。”
商唯哭得更厉害了:“你誓!”
曲成溪郑重地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誓。”
商唯终于憋不住哇地一声嚎哭了出来,不管屈前辈是不是曲成溪,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他看到的屈前辈对他是那么好,他忍不住扑向曲成溪怀里,曲成溪张开双臂想要接住他,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曲成溪忽然瞟见了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你这手腕上是谁给你点的?”曲成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商唯惊道,“是我叔叔给我点了,怎么了屈前辈?”
曲成溪急道:“这东西是……”
噗嗤!——
刀尖刺破皮肉的声响毫无预兆地响起,曲成溪震惊地低下头,一把刀子正插-在他小腹上,攥着刀柄的是一只用人皮做成的傀儡手,那手从商唯的腋下悄无声息地伸出来,动作隐秘又迅得根本无法察觉。
起初的一刹那其实是不痛的,曲成溪甚至还很清醒,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天境的大能,被一把匕捅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但事实就是如此,天境大能再强大也是人,最主要的是,断肠毒素让他的身体日渐衰弱,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无论是身体的素质还是灵敏度,都和从前天差地别。
第二个反应竟然是慌张,他想,我不能让萧璋看到。
这个反应其实很奇怪,以前他上刀山下火海,受了多少伤都不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他惊讶的现自己怕了,他怕自己来不及收起满地的枯骨,挥散四溢的魔气,他怕自己做不到给自己收尾,让萧璋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因为他怕萧璋知道,他是曲成溪。
人骨阵法剧烈地躁动起来,狂风浓云呼啸翻滚,凌玲在濒临破裂的阵法中歇斯底里地笑起来:“在你和你的小正道师徒情深的时候,我把我全部的灵力都倾注到了傀儡上,师父你看,我还是学有所成的!”
“咳!……”曲成溪猛地呕出了一口血。
商唯:“屈前辈!!——”
下一秒初始的麻木褪去,疼痛轰然在腹腔炸裂,曲成溪捂住小腹控制不住地跪倒了下去,他那铁钳一样的手终于松开,一直装死的混沌抓住这机会猛然挣脱,狂笑着扑向了商唯!
新桥县,此时城中乱作一团,就像是被洪水洗劫过一样,大街小巷里全是水渍,到处都是受伤的百姓在地上呻-吟。
池清正在给一个扭伤腿的老奶奶正骨,一边急吼吼地指挥着旁边的小门生:“那边有一个撞破头晕过去的!你们快去看看!”
“好的这就过去!”
“还有那边!清瓷!瓦砾下面好像压了人了,你快去!”
“池清哥我看到了!……姑娘你没事吧!”
忽然,池清只觉得一股强大灵力由远及近,他赶紧抬头,便见一阵风轰然吹了他满脸,紧接着一个人从空中匆忙落下,问他:“这里什么情况?”
是萧璋!
“萧前辈!”池清惊喜道,“你也来了!”
萧璋的脸色看起来异常憔悴,但是池清现在顾不上问,他简短地把混沌事情和萧璋说了一下,道:
“虽然屈前辈挡住了混沌的水剑,把伤害降到了最低,但是那些水几乎抽干了整条河,化作水滴洒下来的时候就像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了一场洪水,现在新桥县到处都是受伤的百姓,我们正在尽力救治的同时等待教中的救援。”
“萧前辈,您这几天去哪了,是从平澜派过来的吗,我娘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得到新桥县的消息了,怎么还没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