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立刻打滚认怂。
然而就在这时,曲成溪的动作忽的一顿,似乎有痛色从眉眼间一闪而过。
“吱!”香香瞬间清醒,紧张地窜到他面前,“吱吱?”
天色已暗,刚升起的明亮月色下,曲成溪面容如雪,不动声色的收手,在桌下按了一下腹部。
“吱吱!”香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焦躁不安起来,担忧地抱住曲成溪的胳膊。
“我没事。”曲成溪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已经无异,撸了一下香香的脑袋,把它塞进了袖子里,“喝够了没,咱们走。”
夜晚长街灯火通明,叫卖依旧,似乎比白日更加热闹,却也多添了几分夜晚独有的安宁祥和。时不时还有结伴而行的小修士走过,引得曲成溪微微侧目,江南是正道门派汇集的城市,走了一下午几乎把六大门派的门生遇了个遍。
袖子里忽然一阵鼓动,香香焦急地从曲成溪袖子里钻出来:“吱……”
曲成溪用掌心拖起这小东西,用指尖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都说了我没事,药效还没作呢,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要死了似的……要死也不是现在,还早呢。”
香香根本听不得这话,小小的眼睛瞬间星光点点,抓着曲成溪的手指哼哼唧唧,看起来竟像是要哭了。
曲成溪无奈的叹了口气,宠溺的摸了摸香香的下巴。
为了离开沈钦,他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那让他呈现出假死形态的药有极强的副作用,吃下后只剩五年寿命,而且每隔十天半月就会遭受一次肝肠寸断之苦,平日里也会时不时感受到药物腐蚀内脏的痛楚。
但是他别无选择,以沈钦的能耐,他不破釜沉舟,根本不可能脱身。
五年寿命又如何,肝肠寸断又如何,总好过一辈子当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与自己憎恶的人在一起度过漫长的余生。
曲成溪轻轻笑了,把香香往胸口一揣,沿着长街向前走去。
他行走的姿态看似和在花月教时一样浪荡洒脱,可细看却大有不同,像是有什么沉重的枷锁被卸去,每一步都轻快自然。
“我原来一根筋,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为了他压制本性一直禁欲,连多看别人一眼都觉得自己最无可恕。”曲成溪叹息一声,“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以,白白浪费了我这张帅脸。”
香香立刻表示认可:“吱吱!”
曲成溪噗嗤一笑:“你一直都不喜欢他。你放心,前半生我为他而活,最后的五年,我要为我自己。”
周围欢声笑语连绵,少男少女的香粉味混合着江南的水汽,在空气中氤氲出暧昧的情绪。
曲成溪坏笑起来:“人之将死,不浪白不浪。我听说那件事是天底下最舒服的事情,如今恢复了自由身,我一定要去试试!”
香香歪着脑袋,不知“那件事”是什么。
曲成溪暧昧一笑,忽然拔腿大步流星向前走去:“走!去他们刚才提到的江南第一大妓院,秦淮楼。”
*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嚣张
秋意从北境飘扬下来,经过燕都的红砖绿瓦,又扫过秦淮的江畔繁花,轻拂过朝云山上时,就把漫山遍野的七叶树染上了绚烂的红。
沙沙……
天色渐暗,两个小教童拿着大扫把清扫着台阶上的落叶,其中一个觉得身体乏了,抬头擦了擦汗,看向远处凌云峰峰顶。
“看什么呢?”阿莫问他。
阿庆挠了挠头,憨笑道:“我听说凌云峰里有位闭关修炼的大能,是位不世之材,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天境一层,不知如今修炼到何种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