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纪仟车里这两个半小时,曲奇总算是知道他到底有多忙了。
还没开出城,就不断有电话打进来。于纪仟一边开车,一边听电话,一边给出建议或指令。
与私下里不太一样。
于纪仟在工作时很严肃,语偏快,声音坚定有力。听他号施令,给人一种万事都“问题不大”的威严,使人不得不信服。
这一路上,于纪仟处理了许多工作问题。很多员工在刚接通电话时,说话语气都虚。但是经过他一点拨,最后的语调都充满了“迎刃而解”的轻快。
曲奇听着那些生意经,只听懂了环榕最近有大事要办。
“哥,你们最近挺忙的?”
“嗯”,于纪仟说:“有一个Tog的项目,体量很大,必须要做好。”于纪仟声音淡然,话里的内容却不容置疑。
“哦——”曲奇在后面看着于纪仟高挺的眉骨和深邃的双眸,有点出神地想到那句名言:男人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
在莫名的神游状态里,曲奇无意识地回应于纪仟:“那你们要加油……他们要做四季度预算了。十一月就要做明年的预算了。”
“……”于纪仟哑然地从后视镜里看曲奇,继而失笑,“行,我们加油。”
“嗯”,曲奇煞有介事地点头表示认可。
过了几分钟,于纪仟唇角弧度微微上扬地问:“奇奇怎么知道他们在做四季度预算?”
曲奇这才回神,瞬间有点脸红。政府什么时候做预算,什么时候轮到她提醒于纪仟了?人家是干企业的,人家能不明白?
曲奇小声说:“听老板和经理聊天时候说的。”
于纪仟点头,深深叹息,可又带着点不明来由的笑,感慨道:“真是长大了。”
小时候跟在他后面跑的咿咿呀呀的小姑娘,现在能跟他谈预算了。
曲奇有点怀疑地问:“你该不会是在笑话我吧?”
车里还是传来了于纪仟的低笑。
——
车辆驶入浔堂某老旧但干净整洁的小区里。
于纪仟创业后本来想将父母接出去住,奈何父母住惯了,不肯搬。于纪仟父亲是一辈子的学校教师,更是张口闭口嫌儿子变成了“资本家”,觉得他一身商人的铜臭味。
到家时,曲奇想着自己挨妈妈骂,于总也要挨他爸爸骂,怎么不算“共患难”呢?
曲奇妈妈已经在单元楼门口等他们。穿了一身明黄色长裙,不停地往外张望。
车慢慢停在单元楼门口,于纪仟停好车后,下车给曲奇拉开车门,动作无比自然地拿起曲奇的书包。
曲奇下车就去抱妈妈撒娇,“温姐,想死您啦——”
郑玉温一边抱她一边说:“你这死丫头,让你哥开车送你回来的?还不知道自己拿包,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你哥愿意给你拿包,你就让他拿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说了你多少次。你哥开车累不累,谢没谢谢你哥?”
于纪仟拎着包上楼,连忙说:“谢过了,奇奇特别懂礼貌。她包太沉了,我帮她拿一下。”
身形一米八七的男人,穿着高档西装,拎着花纹幼稚的书包,在狭小拥挤的楼道里穿行,后面跟着曲奇和她妈妈。
曲奇一边假装认真挨骂,一边莫名觉得眼前这幕很搞笑。
知道两个孩子要回来,两家人是一定要在一起聚餐的,已经在曲奇家里做好一桌子菜等他们。
曲奇最怕的就是两家人一起的聚餐,温馨是温馨,但是所有人都在说话,总能给她大脑说宕机。
还是躲不过,全世界最炸裂的饭局来了。
席间,曲奇忐忑地提起自己要去国外打比赛——仗着有邻居在场,她猜她妈妈不好意思拒绝。
郑玉温脸色立刻垮下来,低着眼睛看着自己碗里的饭,恨恨地吃着,也不说话。
曲奇瞪于纪仟一眼,5oo块该挥作用了啊!
于纪仟忍笑,放下筷子说:“阿姨,奇奇在电竞上特别有天赋,已经是全国冠军了。从小到大,难得有事情她喜欢,还愿意坚持,您就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