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老板按在他的肩头,“大哥说了,咱们要先一步找着人。这小子知道不少东西,若是走漏半点,咱们就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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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渊进屋的时候,桐花正说得热闹。
“她就是嫉妒我爹娘疼我呗,在家什么都不用干,我娘还不准他们说我,比她爹娘护短,”桐花吃着自家哥哥听说此事送来给馥莹的点心,“还有我哥,我哥比她哥有出息。说不定什么时候考中了秀才,日后我家就发达了。”
“是是是,”姜馥莹半靠在榻上,她腿伤得不轻,还不能下榻,“慢些吃吧,别噎着了。”
“……还羡慕我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呢,瞧你对我多好。”
桐花吃着点心,想着馥莹姐从来都不嫌弃自己,“我要是真有你这么好的姐姐就好了。”
姜馥莹面上顿了一瞬,“我当姐姐怕是做不好。”
“什么呀,可好了。我小时候就喜欢你这样的姐姐,不想要哥哥,这哥谁爱要谁要,凶得很。”
桐花吃着点心,听见声响回头:“呀,常大哥来啦,那我走了。”
她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来,垂首附耳道:“馥莹姐,你们两个好好相处。”
一脸老成地拍了拍姜馥莹的肩膀,溜了出去。
常渊听着桐花跟兔子似的窜了去,掀开门帘,“听你们说话兴致正高,便没忍心打扰。”
“先进来吧,”姜馥莹拿来软垫放在椅子上,“也没说什么,外头太晒了,你别老在外头等着。”
她看着常渊走来,端着凉糕放在榻边的小桌上。
“也没什么是你不能听的。”
姜馥莹自来坦然,自认此生少许几个对不起的人都是自己的家人,旁的俱都做得周全,没有什么秘密。
“身子可好些了?”
常渊顺着她的指引坐下,将药膏拿出,“方才孙大夫让跑堂送来的,说是敷在伤处,消肿有奇效。”
姜馥莹张了张口,“……我自己来吧。”
“我看不见,”常渊垂眸,药膏放在他的手心,显得格外小巧,“没什么的。”
她确实不方便。身上除了脚腕的伤处,还有不少擦伤淤青,加之受了风寒,平日里甚少生病的她也切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病去如抽丝。
这两天家中的事,都靠着常渊和刘家帮衬着。
姜馥莹先前还有犹豫,但思及那日大雨之下,早就破了什么男女大防,湿着衣裳紧紧相贴。二人本就是未婚夫妻,上个药而已,没什么好纠结的。
她点点头,“那多谢你。”
薄被掀开,露出肿得有些可怖的脚腕来。
她摔得不轻,结结实实滚到了田里,脚腕痛得由不得她多想。此刻从薄被中拿出,她才想起——常渊瞧不见,真能给她上药?
常渊却不曾多言。
他缓缓开口:“若是痛,便说出来,不要忍着。”
“……好。”
姜馥莹看着他的指尖触及到了不曾被旁人触及的地方,疼痛和痒意几乎是同时传入脑中,刺得她想要瑟缩,却让脚踝完完全全落入了等待着垂怜的掌心。
大掌虚虚合拢,几乎要将其完全包住。
“哎……”
她的呼声还未出口,便感受到了胀痛处冰凉的触感,指尖沾上了药膏,在肿胀处盘旋涂抹。清凉地占据了她所有痛苦的来源。
“还好吗?”
常渊力道很轻,像是上惯了药,涂药的手法力道都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痛自然还是痛的。”
姜馥莹开口:“最近多谢你。”
她语气郑重又直接,让常渊抬了抬头。
“你曾说过,”他道:“互相扶持,过自己的日子,总不会差的。”
“不过是履行一些应尽之责。”
姜馥莹看着他,虽有缺憾,却胜过了千万健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