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昀接过竹筒,随手摇了几下,掉出一支来。
上面写着,
第十八签:金乌西坠兔东临!上上
将签文递到那孩子面前,谢景昀淡淡的说了一句,“有劳小兄弟帮我也看看!”
“嗯,太阳西沉月亮就初升,此签皎月东升之象,凡事亨泰如意,是难得大吉大利之签。”
季寒酥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笑眯眯的说道:“你小子真不赖,好好吃饭,长大了争取考功名好为百姓谋福。”
两人又在别的殿内转了转,最后那小道士拿了两条红色的祈福带送给他们。
“这是我们观内的祈福带,你们把它绑在殿外那颗娑罗树树下,能为你们带来好运气的。”
季寒酥接过手中的祈福带,和谢景昀一起绑在了树下。
两人个子本就都高挑,又伸直了胳膊绑。
竟比下面成堆缠在一起的祈福带要高处许多,遥遥挂于树枝上。
风轻轻一吹,像两条缠绵悱恻的丝绸,摇曳在风雪中。
此时的雪已经下了厚厚一层,站在院外只觉晃眼。
整个天地都银装素裹,美不胜收。真应了那句,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诗。
“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谢景昀走在前面,步履稳当,不见丝毫打滑。
他们在道观内耽搁许久,此时天色已暗。
若不是有雪映着光,估计已经要看不清楚路了。
季寒酥走到谢景昀身边,拉住他的手,语气神色镇定的说了一句。
“路不好走,我扶着你些!”
谢景昀也不计较,任由他牵着走。
下山比上山要快很多,等他们走到半路时,远处的天空突然爆出噼里啪啦的烟花来。
顷刻间,五颜六色的烟花便铺满了整个南阳城。
那些烟花以极快的度冲到空中,又以各种各样的形状散落于地面。
此起彼伏!
季寒酥握着谢景昀的手,站在半山腰上,静静地望着远处盛大又璀璨的烟花。
两人回到府衙,赵则为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他二人肩并肩的回来,那张温润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犹疑。
“生怕你们迷路,找不到府衙。年夜饭我已经让人早早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开饭。”
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招呼他们。
谢景昀听后回道:“让您担忧了,我们从未来过南阳,一时尽兴,忘了时辰。”
“快坐,我昨夜也喝多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想着怠慢了你们,又听说你二人一早便出门游玩,这南阳虽然地小,但风景还真能拿的出手。”
季寒酥坐下喝了一口茶,笑着点头,“这里风景确实不错,让人贪恋的都不想回家了。”
“哈哈哈,我可巴不得你们就此住在我这儿,天天游玩儿!但你们又都有各自的担子要担,我也只能想想作罢!!”
三人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竟聊的谁也舍不得起身离开。
下人把桌子撤了,上了些茶点。当赵则为将提前准备好的压岁钱拿出来,给他二人分时。
季寒酥很是诧异!
“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竟还有压岁钱收,真是让人惊喜不已啊!看来我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谢景昀握着压岁钱,静默了片刻,才道:“多谢舅舅挂怀!”
“自你出生到现在,舅舅都没有见过你一面,更没有机会给你包过压岁钱。如今终于等到了,也算全了舅舅的一点心意。”
谢景昀将压岁钱收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娘她若是看到了您这么惦记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起谢景昀的娘,赵则为立马又有哭的迹象了,可毕竟大过年的,又不好让气氛太过沉重。
于是生生忍住了。
季寒酥看的在心里直摇头,这赵则为怕是因为谢景昀的娘,要把自责带进棺材里去了。
可谢景昀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多嘴,只沉默的喝着茶水。
“我把我娘带回南阳了,舅舅先替我照看些时日,等云梦泽宴会完了,我会回来安葬她的。”
赵则为毫无防备的听到谢景昀的话,吃惊之下竟将椅子掀翻到了地上。
“什么??你把你娘带回来了??”
“嗯,就在我昨夜住的房间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