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山高路远,不能随时祭拜双亲,是我不孝。还请侯爷若是回京,帮我祭拜一下双亲,书兰感激不尽。”
季寒酥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会每年清明回去为林相和夫人上香的。”
两人就此告别,
相识一场,终究离散。
此后一别,就是一生!
季寒酥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十里红妆,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他一个人站在城外的山坡上,一动不动,直到夜幕降临。
立在冷风中,沉寂又静默!!
天边泛起鱼肚白,季寒酥才收回视线,眉目低垂。
一夜的冷风寒露,将他身上衣服打的湿漉漉的。寒气隔着衣衫,钻进了皮肤,让他心里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季寒酥一个人回了军营中,原本肆意的少年,在一夜之间被彻底催熟。
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我行我素的少年了。
后来的他,话越来越少,甚至脸上都没了笑意。
齐可翡端着一碗汤面,放到季寒酥手里,“吃吧!看你最近都没胃口,连饭都不怎么吃了,杜将军说你是为情失落,真是丢人。”
季寒酥端着碗,白了一眼齐可翡,“什么叫为情失落?老子那是心怀愧疚。”
“不也一样么,让你娶她你又不肯。人家嫁了,你又贱兮兮的跑去拦路。”
季寒酥实在听不得,一脚踢在齐可翡的屁股上,“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闭嘴行不行!
齐可翡躲过了季寒酥的攻击,一脸愁容惨淡的看着季寒酥,摇头叹气的离开了。
季寒酥差点儿骂娘,这孙子是什么神情,他到底想表达个啥?
十月初二这日,探子传来消息,福宁郡主被晏泽郁封为兰贵妃。
季寒酥听后没有他太大的反应,只担心晏泽郁会不会为了圆谎,想出什么奇招来坑害林书兰。
他想多了!
林书兰经过三个月的行程终于抵达魏国,她从未见过晏泽郁。
第一次听闻她还是谢景昀对过府请安的御史大夫说的话,被她不小心听到了。
在听季寒酥说晏泽郁是女子后,她虽然不期待什么大婚。却也忍不住想见见这位奇女子,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经过白天一整天繁琐复杂的礼仪,她终于能安静的休息一下了。
心里忍不住地胡乱猜想,自己会不会也和大梁国的那位公主一样,命丧他国。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空档,门口的宫女齐声请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今日婚仪上她穿的是晏泽郁为她准备的喜服。
盖头不似大周的那种薄纱,而是绣着鸳鸯戏水厚厚的大红盖头。
她根本看不清楚殿内的事物!
只听到一句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都退下吧!”
原本淡然自若的林书兰,在听到声音后,莫名的有一丝紧张!
盖头随之被挑起,抬眼望去同样一身大红龙袍的晏泽郁,墨尽数被束在金冠内。
眉眼间的那股沉稳,又雍容华贵的气度,一点儿不比男子逊色。
林书兰起身要行礼,被晏泽郁制止了,“你与朕已然成婚,日后不必处处克制。让你不远千里来魏国和亲,委屈你了!”
林书兰抿唇,晏泽郁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眉眼淡然清冷,看似柔弱,却又处处透着一股坚韧。
微不可见的挑眉,拉起林书兰的手,沉声道:“你一天未进食了,朕让膳房做了一些清粥小菜,过来吃点儿。”
林书兰跟着晏泽郁走到梳妆台前,晏泽郁小心翼翼的为她卸了头上沉重的凤冠。
这才拉着她走到桌子前坐下,桌上虽然只是简单的清粥。却让林书兰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当即红了脸。
晏泽郁轻笑了一声,“是朕的不是,让爱妃饿坏了!”
直到吃完,林书兰都觉得这晏泽郁一点儿也不像女子。
熄了灯躺到床上那一刻,她心里才终于承认季寒酥说的话。
因为晏泽郁给她的理由是,“你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来魏国,会水土不服。等过段时间你适应了这里,我们在圆房也不迟!”
林书兰一脸乖巧的答应。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晏泽郁将手指划破,血滴在锦帕上,依旧淡定的对她说,“这些都是做给大臣们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林书兰依旧一脸乖巧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