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大人,您回去歇息吧。”嬴政并未生疑,点头应允。
“那老臣告退了。”
夏无且鞠了一躬,缓缓离开了章台宫。
“冬儿……”
“虽然不知你在何处,不过你放心,这些年来我一直照料着你父亲,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人伤害他。”望着夏无且离去的背影,嬴政叹了口气。
这些年心头堆积了无数这样的话语,他都想亲自告诉冬儿。离开了章台宫,夏无且回到了自已的府邸。
嬴政待他极好,不仅在外宫给他设立了府邸,并配有专职的仆役侍奉。然而回到府中,夏无且脸上忧虑、不安的表情丝毫未减。
“阿房即是冬儿,冬儿即为阿房。”
“赵祁的母亲,真是我的女儿吗?赵祁真的是我的外孙?”
但他又不禁思索:“若是如此,那阿房岂不是真的……”
自皇宫归府的路上,夏无且心中始终忐忑不安,就像当年在韩国边境时一样,他既盼望赵祁是他的外孙,却又恐惧赵祁就是。因为赵祁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年岁已高,十多年未见女儿一面,实在不愿见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发生。
“赵祁肯定是在骗我,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越是思量就越感到不安,夏无且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已。然而回到家后,他一刻也无法安坐,没有女儿的府邸,对他而言,仅仅是个居住之地而已。
如今终于有了关于女儿的消息线索,夏无且怎能安然地坐下等待。于是他暗自发誓:“现在就出发去李家村,估计过几天就能抵达。”
想到这儿,夏无且立即朝大厅外大声喊道:“来人,给老夫备辆马车,我要出府。”
听到呼唤,府中的管家应声而出。“是,老爷。”
身为嬴政的岳父(虽是秘密中的关系,鲜为人知),整个府邸配备了多位侍从和管家供其差遣。夏无且目光流转,时间过得飞快。
几天之后,李家村。
王诏临。
整个村落又一次热闹非凡,村民们纷纷聚集在赵祁家的院落外。如今,在蒙武的安排下,赵祁的房子已经翻修一新,扩建了数里土地,原来的房屋被包围在这座新建的府邸之中。
原来,自从蒙武赠送了婢女和侍从来,之后秦王又赐予了一些,总数已有近百人,原来的房屋自然容不下这么多人了。虽然有人建议拆除旧屋,但李嫣儿坚决反对,她说当她的祁哥哥参军入伍后,她便承诺一定会在家里等祁哥哥归来。
因此不论如何变迁,赵祁原有的家园都保持原样。只有李嫣儿深知,这里是她祁哥哥和他母亲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倘若拆掉,祁哥哥回来后便看不见了,肯定会失望的。
此刻,赵府外。
李嫣儿带领府中的侍从和婢女们在外面等候。在她身后,两位婢女怀抱着两个肥嘟嘟的小婴儿,正是赵祁的一双儿女——琪儿和熙儿,此时他们已经几个月大了,逐渐展现出父母的良好基因,显得格外惹人喜爱。这对小宝贝如今是赵府中最受宠爱的人物。
“王诏临!”
“赵将军之妻李嫣儿接王诏!”
此刻,在村口外,几位宫廷宦官快步走向赵府,与此同时,在村外还有一大批人群迅速赶来,他们都是秦王的赏赐队伍。
“李嫣儿恭领王诏。”
李嫣儿不敢懈怠,盈盈欠身一拜,态度十分恭敬。早在王诏送达之前,雍城军营就已经派使者通知,称大王将派遣使者宣读王诏。
尽管李嫣儿也不明白这次为何会有王诏降临,但她猜测这一定跟她的祁哥哥有关,因而心中充满期待。
“恭迎王诏。”
李嫣儿身后,所有的侍从和婢女纷纷下跪。周围村民们也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在秦国,有爵位者与无爵位者待遇截然不同,有爵位者受到优待,可以免于向大王下跪,遇见王诏也可免跪。李嫣儿身为赵祁的妻子,地位尊崇,无需行此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