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青絲如靛,膚白勝雪,臻微垂時,如鴉羽般的濃睫遮住了那雙清凌凌的眸子,紅唇飽滿如櫻桃,更添了嬌艷可愛,直引得人想去一吻芳澤。
靈溪的容色已經是絕世之美,偏偏一舉一動還有著格外仙靈婉約的韻致。
她持箸的纖指,衣袖捻起時露出的一截柔白手腕,和她近身時那甜美清幽的香氣。
這所有的一切,匯聚在一起,在全方位地考驗凌劭引以為豪的自制力。
雖然他對靈溪早上的那些話還是心有不悅,但此刻,在二人獨處的旖旎氛圍下,他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絲心猿意馬。
因為曾經,他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她。
而在他缺席的兩年時間裡,她無聲無息地蛻變成了這樣一位波瀾不驚的傾國麗人。
連見識過無數佳麗的郡王世子姜彧都對她傾心,那乖僻得不通人情事理的柳葵不惜冒著被擒殺的危險也想擄走她。
凌劭自嘲地想,自己有這樣特別的婢女,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實在招人覬覦。
但這樣的美人,是屬於他的。
凌劭又不能不為此感到自得。
如凌劭這般意氣風發、又眼高於頂的天之驕子,很難真正傾心於一個女子。
他當初和許靈溪春風一度,更多是少年時的鮮感,以及對於男女情。事的好奇嘗試。
若說對許靈溪有多喜歡,是真的沒有多少,否則也不會將她遺忘得那麼乾淨徹底。
凌劭看著眼前清冷如雪的少女,想到她從當初的乖巧柔順到如今的轉變,許是因為自己將她遺忘在這裡兩年不聞不問。
女子的貞操,在這個時代更重於其生命。可她輕易就為他付出了她最珍貴的東西。
凌劭難得起了一絲愧疚之情,更對她生出了一份憐惜。
他得到了她的純潔,卻沒有給過她任何許諾。
她對他的冷漠退避,也許,更像是一種無聲無息的報復?
「少主,奴婢布好了,您請用。」靈溪將琉璃碗奉給他。
看到眼前的纖纖玉手,凌劭接過琉璃碗放到一旁,握住她的柔嫩的手心,低聲道:「靈溪,我明日稟明父母,給你一個名分……我們還像從前那樣?」
對於凌劭來說,這已經是難得一見的低姿態了。
他還從來沒有對誰做過請求。
靈溪微微抬起眼睛,看向了眼前這個俊美衿傲的男子。
聽他這話,就像是給了她多大恩賜似的。還想讓她投懷送抱,感恩不盡?靈溪在心裡冷笑。
她那一雙空靈的眼眸像水洗過似的清透,一絲雜質也沒有,烏黑清亮的眼瞳里都是他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