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穰切葱丝的手一顿,抬头看去,“里面有说道?”
“没,没。”京白忙摆手,看着灶膛里的火,转移话题,“这火是不是太大了?”
云穰看京白讳莫如深的模样,脑海中浮现恶霸抢女的戏份,只是这里的恶霸抢的是墨泽。
“墨泽真不容易。”
听她感叹,京白应和,“我家公子是不容易。”
一国太子被送到燕国当质子,能容易吗?
虎口的那道疤只是小儿戏,后背那一道才吓人。
这些话京白藏于心中不敢说出来。
处理好鱼,云穰切了两片生姜,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手,又打了水洗了两次,捧着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京白笑着说道,“云姑娘真是细致。”
云穰抬眉一笑,“怕你家公子嫌弃。”
边说边抬脚往东厢房走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萧恻眉眼微动,腰背挺得笔直。
下一秒,肩膀上就压了一只细白的小手,指尖修剪的圆润,没有涂抹,甲面透着莹润的光泽。
他微转眸,和云穰带笑的眼睛撞到了一起。
萧恻清咳一声。
云穰收回了手,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倒了一杯。
蒸腾起的热气,氤氲了她的脸庞,俏白的脸还带着点婴儿肥,笑起来眉眼弯弯,颊边的梨涡也十分亲人。
可这几日他让京白跟踪她的去向,一无所获。
萧恻垂了眼眸,人畜无害的面容下又藏着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云穰不知他的心思,只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
她说十句,他不一定回上一句。
他突然问,“哪天你为什么会去楚倌?”
口中的茶水还没来得及下咽,她囫囵回答,“去找你啊!”
萧恻神色一凛,“找我?为什么?”
“我……咳,咳,咳”
云穰捂着嘴巴一阵剧烈咳嗽。胸腔里的一颗心怦怦跳,差点说漏了嘴。
在她以为这问题就这么过去,萧恻继续问道,“你我从未相见,为什么一见面就知道我的名字?”
原本佯装咳嗽,现在直接被口水呛到了。
云穰想到以前看的悬疑小说,凶手的暴露都是因为说错了话。比如还没见到尸体,就嚷嚷着死得好惨。
她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一杯水递到面前,顺着杯子,她的目光爬上了萧恻的脸,他面上平静无波。
她接过了那杯水,咬着杯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觑着他。
萧恻站在她的身侧,高大的身子衬托的她如只小鸡仔,还是一只心虚的小鸡仔。
“我,我,可能是缘分,就是这么巧。就……”
“云姑娘、公子,开饭了。”外面传来京白的声音。
云穰如蒙大赦,手中的杯子一放,迫不及待溜了出去。
“今日的鱼特别新鲜,一会可要多吃一点。”
萧恻漆黑的眸子望着晃动的门帘,最后落在了云穰刚动过的茶杯上。
京白进来时,就看到自家主子正看着一只茶杯,手上捏着那只小拇指大的葫芦。
杯沿挂着的一滴茶水,啪嗒一声滴落在书桌上,洇染开来。
京白身子一颤,快关上木门。
“主子,你给云姑娘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