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这么第无数次被这份幽寂包围时,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昨晚流光溢彩的喷泉池前,劳拉和迪诺的笑颜。
那种他从未拥有甚至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一时间让他失神的艳羡。
人大概就是这样,始终存活于黑暗中时,便接受了那种状态,不会有什么别样的情绪。
而一旦那片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光亮,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让人产生打破原本状态的一份念想,然后那份念想就会扩大为贪婪,最终变成一盅毒药。
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他也是真的……有些累了啊……
懒得再上楼回房间,恩佐直接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躺下。
闭上眼,头依旧胀痛得厉害,难以入眠。
皱了皱眉头,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片夏马尔专门为他配置的安神药,直接干咽了下去。
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差,如果再加上身体的疲惫所导致的神经上不适,想要入眠就必须要靠这种特效药。
一夜好梦这种事,从来都没有过,今夜也是如此。
……
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睡在大厅沙发上,自然也没有部下敢去叫醒。
而把恩佐从本就算不上安稳的睡眠里唤醒的……是手上突然生出的疼痛感。
睡眠的不稳加上极高的敏感度,恩佐瞬间睁开眼转过头看向痛源处……
“哪儿来的乌龟?嘶……”
只见一只绿色的乌龟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手边,然后一口咬住了他右手的中指。
他的城堡里什么时候养乌龟了?
鸢色的双瞳跟咬着他手的乌龟的那双绿豆大的小眼互瞪着。
目光注视着乌龟,嘴上却说着给别人听的话:“谁的乌龟,赶快拿走,不然一会儿我交给厨房直接炖掉。听说东方有一种用乌龟煲汤的料理法,很滋补。”
话音刚落,一旁偏厅里早已躲着多时的迪诺赶忙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快跑到沙发处时又摔了一跤,然后在光洁锃亮的地板上滑行着漂移到了。
就这么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都能搞得这么轰轰烈烈,恩佐都有点不忍直视了。
他醒来的一瞬间除了看到乌龟,也注意到了一旁偏厅后面扒着门框的迪诺,刚刚的话自然是说给迪诺听的。
“你的乌龟?”恩佐甩动着手,试图把那只乌龟甩下来。
迪诺怯怯地点了点头,稍微褪去了些奶声的嗓音很细小:“嗯,是我的,安翠欧。”
安翠欧?给这只乌龟起的名字吗?
如此思忖着,恩佐手上的动作也终于把乌龟给甩掉了。
安翠欧刚一落地,迪诺便立刻将它抓起,宝贝似地小心翼翼护在怀里,仿佛真怕恩佐一怒之下把安翠欧扔到厨房去。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上午九点了。恩佐也就势坐起身,挠了挠自己那头稍稍有些凌乱的茶色发丝。
“你早就看到这乌龟在咬我,怎么不过来?”
听到父亲这么问,迪诺把安翠欧抱得更紧:“我害怕……害怕父亲你欺负安翠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