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府,鸡汤的鲜香弥漫四周,大可吸吸鼻子,颇为难得,能在东宫闻到这般香味。
季祈永满心惆怅,哪里顾得上吃食,低头一个劲儿的,往书房走。
前脚刚进书房,直接跪下,动作熟练的,让人心软。
“太……”
秋庭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还拎着饭盒,抬手示意大可不要出声。
大可很有眼力见的行礼退下,还颇为贴心的给两人关上门。
季祈永跪在地上,身后那股鸡汤的香气愈发浓郁,仿佛就在鼻尖萦绕。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抬头望向桌上那冰冷的板子,心中五味杂陈。
“大可,你是故意的吧……”
他小声嘀咕,以为大可想用这鸡汤来安慰他即将受罚的心。
身后秋庭桉看着季祈永,这样一副可怜样,嘴角微微扬起。
秋庭桉站在一旁,看着孩子这副小可怜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那清冷的面容似乎也因这笑容而柔和了几分。
“嗯?”
他轻声询问,眼中饶有兴趣的看着孩子。
“想吃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惹得小崽子浑身一颤,转头看向秋庭桉。
今日的秋庭桉,碧落色的外袍,腰间绑着同色系的宽绳腰带,衣摆垂地,银丝绣云纹镶边,气质沉静。
最难得的是,他的发梢未束,仅戴一枚白玉发冠。
温润如玉,气质翩翩,清冷的容颜,似乎也被衬托出几分柔和,一双丹眸也显得越发温柔。
季祈永莫名有种“色令智昏”的感觉。
呆呆的望着秋庭桉,嘴里不听使唤,“想……”
秋庭桉轻笑,故意逗季祈永,“想什么?”
季祈永这才一哆嗦,“鸡、鸡汤……”
秋庭桉唇角的笑容扩大些许,伸出手,摸摸季祈永脑袋。
“想吃?可以啊。”
季祈永瞬间两眼放光,刚欲起身。
秋庭桉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轻笑一下。
“跪着,让你起来了吗?”
秋庭桉放下饭盒,转身坐在书桌后,嘴角微扬,问道:
“为师忆及,永儿犹有十五日之惩期……”
园囿之乐
最是纯真无邪,一语便能令季祈永慌忙跪正。
紧接着便是规规矩矩地行礼请罚,这一套动作,他做得异常纯熟。
如此乖巧懂事,秋庭桉又怎忍心,真正责罚于他?
但,若再不管教,这小家伙近日来的淘气行径,确实让人头疼不已。
连几位夫子,都纷纷上门告状,说他在学堂里,愈发无法无天。
尤其是今日,还未放学,便有太监急匆匆来报,说小殿下与夫子,因意见不合,竟在学堂内,争执起来。
秋庭桉深知季祈永的脾性,断不会如太监所言那般“目无尊长”。
定是那孩子性子倔,揪住某个议题不放,夫子又是书阁内,德高望重的老人,新旧观念交汇,自然会有些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