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秋庭桉遭季昌宁箭矢所伤,误饮季祈永之血。
自此便需每三月续命一次,否则将饱受经脉受阻、气血翻腾之苦,周身仿佛万千蚁噬,痛不欲生。
而今,八月底乃秋庭桉上次服药之限,转眼间已至九月初。
数十日之隔,难以想象秋庭桉是如何强忍这蚀骨之痛。
但当裴书臣和时序政刚走到门口,只见季祈永携离哲,二人合力搀扶着秋庭桉,仓促闯入。
秋庭桉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额间细汗涔涔,显是已至极限。
时序政和裴书臣也是心头一紧。
季祈永神色严峻,他并不知裴书臣与秋庭桉之间,曾有假意决裂之计,直接跪地行了大礼。
“阿翁,求您相救……”
太师要开始追妻了……
秋庭桉的面容,如秋日被霜打过的枫叶,毫无生机色泽,苍白而憔悴。
眼神中,仿佛夜空中即将熄灭的星辰,时而又沉入无尽的黑暗,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挣扎:
“师父……”
裴书臣闻言,眼眸微颤,急步上前,稳稳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躯:
“放心,我在的。”
温柔地抚过秋庭桉冰凉的手背,低语慰藉
秋庭桉艰难地微微颔首:“嗯。”
裴书臣转首向时序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政儿,昔日是你调配的药剂,现下需你再制一份予我。”
接着,他转而询问季祈永:
“此中或有疼痛异常,你可有惧?”
季祈永坚定地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腕,任由裴书臣以银针轻挑血脉,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袖。
“此番剂量需依时势而变,我需细细斟酌,方能调配得宜。”
裴书臣边言边注视着季祈永,季祈永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那目光,已超越了师徒之谊,似乎蕴含着更深沉的情感。
终是长叹一声,将思绪收回。
在时序政的协助下,众人合力,终将秋庭桉体内的毒素暂且压制,只待新药配成,便可望其康复。
秋庭桉的神色稍缓,众人也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裴书臣却捕捉到秋庭桉眉宇间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蹙,似仍有隐忧未解。
“可是哪里不适?”
裴书臣轻声细问,指尖轻抚过秋庭桉的眼角。
季祈永见状,欲上前关怀,却因失血过多,身形踉跄,幸得时序政及时相扶。
“先回去休息吧,你师父这里,有我和你阿翁在,不会有事的。”
季祈永的视线落在秋庭桉苍白虚弱的脸颊,眉眼一暗,终是点头应允。
待季祈永走后,秋庭桉猛地一阵咳嗽,随后一口淤血喷涌而出,溅落在雪白的绢帕之上
鲜红的颜色与绢帕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
那淤血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黑色的毒素,它们在绢帕上缓缓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