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金晓指着桌上,秦泽安用来包指甲和掰落墙块的手帕,继续道:“爹,这是洛汐绣的。”
听姜金晓这样说,此刻在门外带队包围屋内的刘莽也出声道:“主君,属下上山上寺庙给小姐送东西时,也发觉,小姐与太子殿下相处不错。”
姜正渊目光瞟向锦绣,锦绣赶忙点头,“是,是不错,是小姐救下殿下的,且一直悉心照料。”
姜正渊朝刘莽挥手,示意众人散去,这才正色看向秦泽安问道:“我姜某相信太子,那敢问太子殿下此番向如何打算?”
秦泽安不直接说出目的,而是迂回解释道:“岳父大人,以夫人聪明才智若遇到寻常拐子,自然报出岳父威名震慑宵小,但多日岳父这处并未得到消息,那便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夫人已命丧黄泉,二是夫人意识到对方势力太大,报出岳父名声只会加快自己死讯,因此只好默默隐忍偷生。”
姜正渊自然不敢去想姜雯碰到第一种情况,便直接问第二种:“势力大?是谁!是宫中的,还是朝上的?”
“是谁,我现下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婚宴遇刺后,便暗中搜查那夜策划行刺的背后之人,查到点东西。”
“不是外邦行刺?”
“岳父相信太子大婚,没有人接应,哪些外邦能安稳潜入宫中行刺?”
姜正渊沉默,自是早便察觉婚宴时的不对,不过这点,可由不得自己来点破。
但是自己那忧心小妹安危,且一直听的认真的蠢大儿,却睁大眼惊愕道:“有人勾结外邦。”
说完,姜金晓便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下意识瞟了眼自家爹,但观他好似没有生气,姜金晓才放下心来。
反正太子也是自己妹婿,都是一家人谈话,只要不透露出去,也无妨。
秦泽安则是得逞一笑,“这便是我假死调查此事的因由。”
转而又看向姜正渊问道:“岳父可知自家商铺手底下做的都是些什么买卖?”
“米粮、酒楼、衣料、首饰,不过我姜家也无人懂商贾之术,都是交给外头管事打理的,怎么,铺子有何问题?”
“管事?是岳父亲戚?”
“本官哪有什么亲戚,战乱之时,我乡遭外邦屠戮,我姜家现在就单我一家一户,管事都是在商悦堂找的,有很多半路发家的武将都不通笔墨,就会去此处寻个管事或者账房先生。太子殿下,莫不是他们在其中,瞒着我等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具体情况,孤也未查探清楚,但岳父大人可派人暗自查探,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夫人还在他们的人手里,只是不知在那一处。”
姜正渊点了点头,“那,洛汐那边……”
“京都各地失踪女子的报案,今年刚开春便有三百多起,可这些案件最后都会以撤案或报假案不予受理不了了之。”
“岳父大人,孤现在是个死人,孤的部下也不宜在明处出面,只能暗中查探,因此明面上的事情还请岳父大人能够帮忙,给到岳父的画像都是筛选过一遍的,刑讯逼供对您来说应当不是难事,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将人从后门送入太尉府,还请岳父大人若有何消息便来通告一声,孤就住在清明寺中,刘叔晓得的。”
姜正渊一愣,秦泽安这可不是求人办事啊,明日犯人便要上门,这只是来给自己通知一下罢了。
这家伙嘴上转变态度喊着岳父,心里却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但转念一想,他本可以事不关己,可如今为姜雯已是将所有事情都做了,只是将人带来自己这处过个明路,好隐藏在暗处,又有什么可气恼的。
姜正渊叹了口气,瞥向一旁的姜金晓,“明日,你在后门接引,办事稳妥些。”
“爹,儿子知晓。”
“如此,便多谢岳父了,”见目的达成,秦泽安向姜正渊略一点头致谢,便要离去,“今日夜已深,岳父早点休息,孤便先行告辞了。”
“好,太子慢走不送。”
秦泽安缓缓走出屋外,三步踏空,登上屋顶,使起轻功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爹,走了,”姜金晓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瞧着人走了,才快步走回来报告姜正渊。
“嗯,今日勾结外邦之事,结论不该出自你口,他这是想把我姜家拉到他的船上去,你往后要注意言行。”
“是,爹。不过他是小妹夫婿,迟早也是一条船上的,何苦费劲。爹,他不会将这事说出去吧?”
姜正渊哼了一声,“这是提点我们呐。天家的人,谁知道呢,即便爹班师回朝主动上交兵权,他们还是对爹忌惮的很呐。”
“不过瞧得出来,他喜欢洛汐,也是个聪明有本事的,若登上哪个位子后能护住洛汐,这便够了,同乘一船又何妨。”
逃过老鸨挑选不做点正常事,若是出去……
清明寺山上,秦泽安躺在姜雯僧舍的床上,手里握着那一幅姜雯未修完的雨后荷塘,暗自失神。
墨初跪在床边听令。
“去查查商悦堂,都有哪些客人,可和醉仙居停靠的外商那些收货商铺对得上。”
“是,殿下,属下马上去办。”
墨初走后,屋内又只剩秦泽安一人。
秦泽安低声喃喃:“你还活着对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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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雯这处牢房人员大量缩水,在晚上就补进来五个人来。
牢里人数达到十二个。
她们被几个大汉拖着扔了进来,等哪些大汉走远,姜雯上前去推哪些女子,企图把她们叫醒,免得就这样睡在地上受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