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个话题,缓解这会儿有些羞涩尴尬的气氛。
“你就这样信我说的,万一真是我爹爹做错了事呢?你仅仅只听我一面之词,就认定爹爹是冤枉的?”
赵青山拎起一把锄头,带着人朝着田垄走去,“谭尚书的事儿之前我也多有耳闻,只是当时觉得事不关己,便没多往心里去,但只听个大概,也知这里面有蹊跷。”
这倒是让谭明珠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一个村里的人,离着京城这样远,他竟然还对京中和朝廷的事儿了解这么多,甚至比她知道的可能还多些。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她到现在都不明白,爹爹究竟犯了什么罪,怎么就突然又是被下大狱,又是被流放。
每次想起来这些,她心里就懊恼的难受,想要帮爹爹的决心十分强,却没有地方用,无力感尝尝让她痛不欲生。
知道她这些想法之后,赵青山突然说道:“没事儿,我认得京城里的尚将军,他最近在京中,常入朝堂多少应该能知道些细节,等着我问问他。”
“尚将军?!是尚鸿将军吗?”谭明珠惊讶的问道。
“是他,怎么你是认得他?”
“不认得,但就在爹爹出事儿之前,爹爹倒是有心让我和尚将军的二公子议亲来着。”
说完这话,谭明珠也晓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抬头去看男人,果然,刚才神情还温柔的男人,这会儿脸色复杂难辨。
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嗯,看来你们是没有什么缘分。”
谭明月莫名心虚的笑笑,赶紧转开话题,“咱们这是要除草吗?”
看出来她那点小心思,赵青山也没有再说什么,顺着她的意思换了换题,“是,把这些杂草都拔了,不然菜长不大。”
谭明珠低头看着眼前那一棵棵绿油油的“草”,“这活儿我会干,一定把那些小杂草都清理干净。”
见她说得信誓旦旦,赵青山也没深思什么,抡起锄头闷头开始干活,谭明珠试着抡了两下锄头手臂就有些酸,而且那些草也只被她锄掉叶子,并没有像赵青山教的那样,连根一起锄掉。
她果断放弃手里的长柄锄头,蹲在地上开始用手拔,赵青山远远的望了一眼,看着她那个架势也不像是个干活的,倒像是跟着大人在田里玩的孩子。
便也没有管她,继续手里除草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大声提醒着,“若累了,就去地头那槐树下坐着歇会儿。”
“好,我不累,累了我会说的。”谭明珠好像找到了种地的乐趣,此刻干劲满满,哪里又会感觉到累。
赵母远远的看着两人,笑得合不拢嘴,颇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样子,她扶着锄头的杆子,笑呵呵一边歇歇,一边看着儿子和谭明珠,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将喜事给办了。
这边正想着美事儿呢,突然一道声音在地头响起,“哟,赵家媳妇,你怎么把菜都给拔了只留着草啊。”
因为刚才赵娟一场闹剧,村里人转眼的功夫就把这事儿传开了,望春媳妇听到后,赶忙到地里找赵母,两家既是邻居,又是感情最好的朋友。
若刚才望春媳妇在这里,她指定要指着赵娟鼻子骂一通。
知道赵母不是个会吵架的,担心赵母受委屈,她放下家里的活儿,刚赶到地里就看到谭明珠正在手脚麻利的拔菜,甚至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将一旁的草碰倒,她还小心翼翼的将那棵草扶正。
这一幕落在村里人眼里,就过于惊奇了。
赵母听到这话,也赶忙扔下手里的锄头,朝着谭明珠这边跑过来,离近些一看还真是把菜都拔了,草却好好的站在那里。
想想谭明珠的身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赵母惊诧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哎哟你这孩子啊,是不是想吃菜了?怎么就能把菜全都薅了啊。”
不远处,赵青山也拎着锄头过来查看,虽然没有人数落她,但这一早上,自己做了两件无法挽回的事儿,谭明珠心里愧疚到了极限,看着男人一走过来,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哟,这是怎么说的,好孩子不哭,不过是几棵菜,正好摘出来咱们中午炒着吃了。”赵母赶紧上前哄着。
谭明珠哭着嚷道:“我发现我真的好没用,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娘,对不起。”
一旁的望春媳妇也笑了,“婶子啊,你这儿媳妇可太逗乐了,我这还寻思你别再生闷气,想着过来劝劝你,没想到你这儿媳妇可真是个开心果啊。”
赵母抱着哭成泪人的谭明珠,笑呵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光一转看到了自家儿子,“这事儿不怪我们明珠,就怪青山没有和你讲清楚,今日罚他,中午让他做饭将这些菜给炒了。”
听到这话,赵春山也没有怨言,将地上躺着的小菜苗,挨个捡起来放在田边的篮子里,顺手拿出篮子里的水坛子,倒了一碗水递给谭明珠。
“喝口水歇一会儿。”
水是喝了,但谭明珠并不想休息,她想要帮忙做事,但自己什么都不会,她只好先学学,就从认识地里这些农作物开始,最起码要能认得出,什么是粮食蔬菜,什么是野草。
见她这样好学,赵母和望春媳妇也都乐意教她,一边锄着地里的野草,一边和她介绍什么是蔬菜,什么是野菜,除了这两样都是野草不能留着。
看着眼前那些绿色的菜,谭明珠顿时觉得有些眼花,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一道白光一闪,她恍惚看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