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银色的镯子静静地躺在里面,许多个小铃铛挂在上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脆悦耳。
我将它高高举起,放在月光之下,很精致的一只镯子,衬得我的手腕愈发漂亮。
“桃云,开门,桃云!”
门外传来“哐哐哐”的剧烈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安详。
是杜圆圆的声音,他不是同松萝执行任务去了吗,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站起身朝门跑去。
很多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打开这扇门,是否就是族人所说的转机。
但实则只是我的自欺欺人,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
我打开门,杜圆圆死死捂住手臂,神情狼狈,鲜血滴在地上,他咬紧牙齿,只说了一个字。
“走!”
“跟我走,桃云!”
他拉着我狂奔,涨红了脸,不断喘着粗气,脚步沉重,已然累到极致,可他不敢停下来,不敢看我的脸,也不敢回应我的问题。
“松萝怎么了?”
我慌张地问,心脏沉甸甸得发紧,竟连自己是妖能用法术都忘了。
风在我耳边猖狂地吼叫,杜圆圆的嘴一张一合,我费力地分辨着,明明妖的听力很灵敏,可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地狂跳,仿佛要冲出胸腔。
松萝。
我的挚友松萝。
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了,熏得我几乎要吐出来,沿路有许多尸体,魔族的,留云宗弟子的,百姓的,散乱地摆着。
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翠绿色的长裙皱皱巴巴地糊上了泥,熟悉的佩剑随意地丢在了一边,柳生和白秀禾半蹲着,挡住了她的上半身,可我还是看见被血侵染的心口。
我听见压抑的泣音,听见喉间传来撕裂的哽咽声。
杜圆圆说:“桃云,对不起,我们没想到魔族会埋伏在那里,松师妹她,她……”
后面是什么,我完全听不清了,眼睛发直地去望,脚步僵硬,就像钉在了地上,不能挪动半分。
白秀禾哭花了脸,哭得要晕了过去,柳生扶着她站起来,他没有哭,紧紧抿住唇,赤红着一双眼,侧脸被刀划过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珠。
他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松师妹说,她想要见你,我们请过大夫了,但……”
柳生说不下去了,心里似有千斤重。
松萝伤得很重,致命伤在心口,失了太多血,大夫摇了摇头,说他治不了,没人能治得了。
无力回天了,她坚持不过今晚。
松萝也知道,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无法站起来,动一下全身就剧痛无比,她连说话都感到难受。
居然会是这种结局。
那群魔族是有预谋地埋伏在那里,他们完全掌握松萝几人的动向。
直到生命的最后,杜圆圆问她,还有什么心愿,他们一定会尽力帮她完成。
心愿么。
松萝想,那实在太多了,她想成为最厉害的捉妖师,想要赶走侵入白玉城的魔族,想要天下天平,还想要赴烟花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