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分开大半年的第一次接吻,狄琛依旧学不会换气,只要岑宴秋不停,他就能一直憋着。
唇舌分开的那一刹那,狄琛大口地喘着气,眼角缀着两滴生泪水。期间他没有闭眼,倒不是因为岑宴秋长得有多貌若天仙,而是他想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沉溺太深。
哪怕某些特殊的渴求会使人短暂地忘掉一切,他也不能放任自己就此溺毙。
似乎是故意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没多久,岑宴秋又吻了过来,比上一次更用力、更热烈。
嘴唇和手的温度截然相反,狄琛眼眶泛酸,由于距离太近,他都数得清岑宴秋有多少根睫毛了。
下唇被一颗尖牙抵着磨了两下,岑宴秋睁开眼,嗓音带着慵懒的哑意,“还躲不躲了?”
狄琛无声地张了张嘴,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两嘴唇都有点肿,岑宴秋敛眸哼了声,记仇地在他嘴角咬了一下,“没见过谁亲完就跑的。”
他指的是别墅汤池那次。
岑宴秋在恋爱方面的经验,就像褚易的物成绩,匮乏且惨不忍睹。
狄琛一亲完就拍拍屁股走人,还对他说什么,“不喜欢可以换一个”之类的伤人的话,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身边谈过恋爱,或者正在谈恋爱的也只有林燕辞和褚易两个人,问褚易等于白问,最后,他在某个深夜给林燕辞打了一通跨洋视频通话。
国内和美国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林燕辞早上没课,头发睡成爆炸鸡窝。
岑宴秋简短含蓄地以第三人称视角描述了一遍经过,林燕辞只露了个下巴尖,困顿地分析道:“叫他下次亲别人前先刷刷牙。”
“……”
“没有口腔问题。”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
“嗯。”
“那就是人家害羞,多亲几次就好喽。”林大师在床上翻转一百八十度,指点迷津道。
早在大半年前就被确诊“害羞”的狄琛嘴巴没一处能看的,肿的肿破的破。
在床上的位置也不知不觉中前移许多,头顶快碰到床头板了。
但岑宴秋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两人宛如双生树,枝条密不可分地彼此缠绕着,岑宴秋黏他黏得厉害,嘴边的笑意比得奖时更盛。
声音也黏黏糊糊的,“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保存那张照片。”
狄琛抬手捂住嘴,指缝漏出几声闷哼:“为什么?”
岑宴秋没说话,攥着他用来捂嘴的那只手,像流动的藤蔓,一点点地往树干下方生长蔓延。
狄琛猝不及防撞进他晦暗不明的视线里,然后看到了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