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狄琛。”
赵上霄被顺好毛,低低地叫他一声。
狄琛停下脚步,赵上霄小跑着同他并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起呗?”
他没会赵上霄,继续走他的路。
器材室在一楼尽头,长久没有日光照射的缘故,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管器材的老师不在,狄琛在一张桌子上找到打气筒,手动给瘪了的篮球打气。
“你看吧,岑宴秋就是这么个破性格,每天顶着一张人人欠他八百亿的脸——”
“你这样很幼稚。”狄琛打断道。
赵上霄一愣,“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对于岑宴秋而言只是一个关系还行的同学,反过来也一样。我没有任何拉拢的价值。”
狄琛放下手中的打气筒,他瞳孔颜色很深,接近纯黑色,赵上霄被他认真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有种被审视的感觉。
“还有,你一定每件事都要和他争个高低吗?”
这个“他”毫无疑问指的是岑宴秋。
赵上霄挑了挑眉,很出乎意料的样子。
他从小在锦衣玉食堆里长大,听的最多的就是旁人的夸赞和褒奖,哪怕很多事情他做得一团糟,也总有人和颜悦色地夸他“完成得漂亮”。
没走出过顺境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想对抗一切可能产生威胁的存在。
“你在帮岑宴秋说话。”赵上霄肯定道。
他这么说是有依据的——每次他和岑宴秋爆发冲突,褚易就从不说带有偏向性的话。
都袒护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是“普通同学”的关系?
他难道很好忽悠吗!
狄琛给篮球充好气,然后放回球筐里。
他挥散被扬起的灰尘,“可我讲的是事实啊。”
这两个人的生活路径高度一致,又从小学同校到高中,重叠的社交圈、亲朋好友相互熟知……更何况,不是每个人会像褚易那样一碗水端平。
选项a、选项b互斥,基于岑宴秋疏离倨傲的消极交友态度,想必多数人选了后者。
狄琛不小心将少量微尘挥进鼻腔,眯眼打了个喷嚏。
生泪水在眼尾晕开,闪烁的泪光使得他此时此刻看起来有点无辜,仿佛赵上霄前一秒体察到的审视感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赵上霄还是不相信:“少狡辩,你就是在帮他说话!”
狄琛:“……”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非要这么想他也没办法。
器材室外,午休结束的预备铃打响,下午第一节课马上开始。
狄琛对着拍了拍双手,心想是时候回班上课了。
结果赵上霄把手伸到他面前,挡住去路:“走什么走?我问题还没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