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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飞鸟与还》作者：十二半

简介：跟这个世界反复的孤单说再见

路泽x顾言

路泽从没温和地走出过那个良夜，他是一棵凛然的树影，孤独地立在漫无边际的荒原里。那日复一日寥寥无味的日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

大抵是十七岁那年，有个叫顾言的家伙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吭哧一口在他肩上烙下了一个永恒的齿痕，自此……

纵观前十七年一路领先的小顾同学，一转校却成了千年老二。第一名不光成绩虐他，个头比他高，关键还装得一手高级的好批。人不来课不上，老师不愿管，同学不敢问。

于是小顾同学的注意力啪的一下就镶到了这人身上，扣都扣不下来。

总有人会坚定的陪你走到时光的尽头，跟这个世界反复的孤单说再见。

偏日常向，是青春年岁里牛批哄哄又闪闪发光的少年们啊——

文名摘自陶渊明《饮酒》其五中的“飞鸟相与还。”意为，天边的飞鸟结着伴儿飞回。

骄阳似火、蝉鸣嘶哑的九月里的某一天，时针走了大半圈。

不远处的路面上，一堆大包小裹，四仰八叉的躺了一地。

顾言站在小区单元楼门口的石榴树下，两眼放空地用手给自己扇风。

搬家就是这样，看着好像件数不多，可搬上个几趟，就会觉得那堆行李怎么都搬不完，甚至不少反多。

短暂地歇了一会儿，顾言把袖子翻卷上肩，一口气摞了四个纸箱子。

十六七岁的少年，单薄却精炼，薄薄的肌肉附在骨骼上，一用力绷紧，胳膊就起伏着浅浅的轮廓。

新家在三楼，顾言抱着箱子往上走，箱子妨碍着视线，他只能一阶一阶的，慢慢试探着往楼上走。

刚上到二楼，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老旧楼道的声控灯意外的质量还不错，随声“啪”的一下亮了。

担心自己挡了别人的路，顾言端着箱子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扭了扭身，想着让出一点路来。

就这么转个身的动作，摞在最上面的那包开始摇摇欲坠。他连忙跟着左摇右摆，抢救半天，还是叽哩咣啷的滚下了楼梯。

“我靠……”顾言怀里还摞着仨纸箱，弯腰弯不得，放又放不下。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头没法大幅度的转动，余光里看见那人戴着黑色棒球帽，黑色t恤，半张脸隐在帽檐下。

顾言看不见他的模样，但看他装扮估摸着和自己年纪差距不大。

于是嘴角抹上了一个挺友好的微笑，满脸甜滋滋的开口道：“嘿，朋友，能不能帮我······”

一句话还没完，那人干脆利索的一侧身，从他让开的那块地方走过去，鸟都没鸟他一眼的上楼去了。

还弯着的嘴角抽动了两下，顾言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壁，把僵在脸上的笑意尽数收回。

呵，正常正常，帮不帮忙是别人自愿的事，哪能道德绑架。

正常正常······

······

呸，真尼玛不友好。

没什么好的办法，顾言只能先把怀里抱着的搬上去，掉落的只能再来一趟。搬东西上楼这件事，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顾言咽了下口水，拔脚吭哧吭哧又上了一层。

楼梯口有轻微的动静，他被箱子挡着看不太完全，只知道前面站了个人，不知道是刚出门还是要进门。

顾言第一反应，是对门的邻居。

怀里箱子蹭着楼梯扶手借了下力，顾言转身往自己家门走去，途中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嘴：“小心点，别蹭着您……”

跨进门口的时候顾言感觉不大对劲，哪里不对劲，按人之常情来说，他应该能得到一句回应什么的，或者能听到一点什么反应语气，但身后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头顶上不知哪家的调皮孩子，扔了几颗玻璃珠弹在瓷砖地面上，哒哒哒的动静在楼道里回荡了几声。

顾言把东西放到地上，腹诽道，今天怎么净碰到这样式的。

往客厅里抬脚的空隙，他往后瞥了一眼，眼熟的黑帽黑t，那人站在门前，上楼那会没什么太大感觉，现在有了参照物，才发觉这人个头蛮高，是会让正在发育的少年眼馋的程度。

他背对着，像在开门，宽又直的肩线，薄布料下凸显出一点肩胛骨的轮廓。

顾言鼻息重了一声。

呵呵。

地板上零落着几包行李，一片浮尘里，顾怀源举着一根铅笔，瞄着墙面比量高低。瞄了一会，煞有其事的在墙上标了个点，然后把铅笔夹到耳朵上，一手摸起脚边的一把小锤，一手又取了颗小钉，挥手几下把钉子敲进墙里。

看着他爸扛着俩七百多度的瓶底，跟有那么回事似的一番操作。

顾言一脸看淡生死的表情。

“我的好大爹！您是忘了您上楼前的伟大宣言了是吗？”

顾怀源到岭南大学任教的调任通知，本来以为至少要等到年后，结果九月刚过了没几天文件就下来了。顾怀源当年晚婚晚育，三十多了才有的顾言。眼瞅着今年快奔五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岭南干到退休。

全家人计划着年后一块搬到岭南定居，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进度被迫提前了。

顾言的转校手续办的很快，毕竟他爹在教育界也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只是林兰的工作短时间内没那么快理清，上学工作的事又急，爷俩收拾了行李，先来岭南安顿下。

卸车时林兰还打电话来，嘱咐着，实在不行叫个搬家工人来，年纪大了当心身体云云的。老顾同志在老婆面前从不跌份儿，胸脯子拍的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