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已经完全黑掉,她?在沙漠中瑟瑟发抖走了两个小时,才?看到一点温暖的光。
陈文嘉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终于到休息点了!
她?赶紧加快步伐,走向?那间温暖的小木屋。
坐在木屋门口的老人抱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笑眯眯的招呼她?。
“欢迎光临,住宿吗?靠墙300一晚,中间400一晚,靠近炉子500一晚。”
陈文嘉越过老人往小木屋里?面?看。
小木屋不大,二十平米左右,一大半是大通铺,右边一小块空出来放了两个桌子、几?把长凳和烧水的炉子。
通铺上已经睡了好些人,有男有女,有的睡着了正?打着鼾,有的眯着眼睛看陈文嘉一眼,又闭上眼睛休息。
陈文嘉刚穿越时就和帐篷里?和一百多号人住过,去了佣兵团后,又和不分男女的alpha混在一起,现?在面?对这种场面?,她?心里?没?那么不能接受。
她?表现?得很?镇定,甚至还能砍价,她?蹲下来低声道:“叔,我要那个500的,能便宜点不?您那五百的位子都空着呢,就我一个选了,您给我便宜点呗?这大沙漠的,都挺难的。”
叔沉思了几?秒,也很?爽快,他压低了声音:“行,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来了,我给你便宜点,给我470得了。”
陈文嘉不清楚这里?的物价,心想砍一点是一点,大沙漠的有个店也不容易,于是她?伸出支付手表,见好就收:“谢谢叔。”
叔收了钱,放下水杯,慢腾腾从背后拿出两个木块,他撑着木块,吃力的移动身体,往炉子那边走:“跟我来。”
陈文嘉这时才?发现?,这位叔失去了双脚,是个残疾人。
陈文嘉内心砍价的窃喜被深切的罪恶感包裹:我真该死啊。
在这惶惶大沙漠中,这老人一个人守着小木屋,不知道经历多少苦楚。
老人收的住宿钱可能就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
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守在门口,盼望着多一个人来他的小木屋,这样他就能多收一份钱,就能趁早离开?这里?。
五百块,在这大沙漠里?开?个小店收五百块一个人。
五百块也不贵啊,她?还砍价。
陈文嘉内心愧疚无比。
见老人吃力的给她?铺床,她?连忙上前?止住,以免再罪加一等:“叔,您就别动了,身体不方?便,我自己来铺就行”
老人垂着眼连声说好,便退到一边。
看着陈文嘉铺好床,躺进被子里?,老人才?慢慢地撑到门口,然后继续抱着自己杯子看向?沙漠里?。
老人很?瘦小,他皮肤黝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皱纹,愁苦让他的眼睛蒙上阴翳。
陈文嘉缩在被子里?,看着老人孤独愁苦的身影,心中愧意翻涌。
小木屋只有一个火炉,热量从这里?传到四周。
陈文嘉的位置最靠近火炉,行走在沙漠里沾染的沁骨凉意逐渐消融,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但她?一向?浅眠,再加内心警惕,周围又太噪杂,她?迷迷糊糊、时醒时不醒的折腾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