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狐疑看着她。
一向温顺乖巧的少女,有这样的本事?
这男人谁啊?
沈玥有些茫然看着他,在脑海里一阵翻找,恍然大悟。
噢。
原来是她新婚丈夫,裴玄。
不怪她如此陌生。
回京半年,她和裴玄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婚事也是父母之命。
三天前两人大婚时,刚拜完堂,沈家兵败的消息就传到了京城,裴府上下乱作一团。
裴玄连盖头都来不及揭,就匆匆进宫了,把她一个人撇在新房里。
直到她被裴老夫人下令勒死,这位新婚丈夫,才终于现身。
裴玄剑眉皱紧,发现她竟然在……走神?
他语气变得冰冷,“我在问你话,为何杀了杜嬷嬷?”
沈玥反问道:“大婚三天,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这丈夫是来讨债的吧?
沈玥脑袋还有些晕,喉咙也刺痛难受,她索性坐下来,指了指脖子上乌紫的勒痕。
“你的眼睛是瞎了,这么大的印子看不见?还要问我?”
裴玄当然没瞎,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勒痕。
那么深,显然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这事是裴老夫人不对。
裴玄语气缓了缓,“母亲性情冲动,并非有意,我已经说过她了,你别放在心上。”
“将军真是大度。”沈玥嘴角讥诮地扬了扬,“自己妻子差点被人勒死,一句性情冲动就算完了?”
连声歉意都没有,还“让”她别放在心上。
裴玄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解释,“沈家兵败后,朝野民间群情激愤,纷纷说要严惩,母亲也是怕你连累我,才出此下策。”
“我理解。”沈玥嘲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想撇清关系也很正常。但一上来就夺人性命,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那你想如何?”裴玄有些不悦,“母亲是长辈,难道还要给你道歉?”
道歉?呵呵,原来沈玥一条性命,在他眼里,连一句道歉都不值。
“不说这些了,我来是有事跟你商量。”
裴玄只当她受了委屈,不想跟她计较,“沈家的罪行你也知道了,母亲想让我休妻,我没答应。当初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说过要护你一生,但眼下这个情况,我也得避嫌,只能先委屈你了。”
沈玥恍然,眸色微冷,“原来还是你害的。”
她就说嘛。
不想被连累,大不了夫妻和离,哪犯得着把人勒死。
原来是裴玄不同意,裴老夫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人弄死了。
裴玄沉沉的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我准备,让你堂妹嫣然代替你,成为我的夫人。而你作为妾室,留在裴府。”
沈玥顿感荒谬,抬眸看着他。
“你要贬妻为妾?”
“不是贬。”裴玄沉声道,“我和你的婚事定的仓促,你又自小不在京城,知道你我婚约的人不多。如今,你父兄都是罪臣,我不能再娶你做妻子,就当做三天前我娶的人是嫣然,而你是后来抬进府的。”
言下之意,她的婚约,她的身份,包括她带来的巨额嫁妆。
都归了沈嫣然,跟她毫无关系。
沈玥讥讽地笑了,“将军这一招鸠占鹊巢,比贬妻为妾还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