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找个地方让自己放空,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偶遇司命,打招呼不成,墨昀便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闭口不言,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略微垂首恭敬地站着。
“昨日还张牙舞爪,今天倒是讲礼貌。”
司命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昨日的记忆在墨昀脑中只剩模糊一团,但在对方面前出糗太多次,墨昀又担心自己言行无状,一双圆眼低垂着忐忑向对方请教。
“昨夜我可有冲撞星君?”
司命挥手招出一张长椅,坐下之后微微摇头。
“不曾。”
墨昀心下稍安,随后又好奇地看向司命。
“那星君所言‘张牙舞爪’是?”
司命手指一点,晖夜整齐落在长凳靠背扶手边缘,他目光盯着闪烁的萤火,眸中倒映着橙黄微光。
“不这么说我担心你今日想做锯嘴葫芦,什么都问不出来就要逃回家偷着哭。”
“我哭什么?”
墨昀小声咕哝着将脸别到一边,却因见到萤火辉映中司命俊逸的侧脸而面皮隐隐泛红。
“哦,没想哭啊,那你脸上明晃晃的‘想哭’二字是哪儿来的?”
脸上有字?
双手惊慌地摸上脸,墨昀挥手招出镜子,见到脸上什么都没有,这才愕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对方戏弄了,他闭眼吸气,收了镜子之后也不说话,默默跑到一旁坐下。
“生气了?”
墨昀不语,只是摇头,本来没想哭,现在心里泛酸,喉头倒是真的有点梗。
“打算休到什么时候?”
隔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墨昀略带着沙哑的声音。
“本来打算下周月曜就去天府宫报到的。”
司命靠着长椅扶手,拳头轻轻撑在唇边,含笑看着墨昀的方向。
“那现在呢?”
墨昀吸着鼻子,将脸扭到一旁,假借挥蚊子的功夫将眼角的湿气蹭去。身后衣袂摩擦带出綷縩轻响,耳垂被丝绢碰触,麻痒瞬间遍及全身,墨昀身体微颤,一回头才见司命的手就在自己脸侧,手指间还捏着一块手帕。
“你手刚摸过地面上的浮土,用它抹泪容易花脸,手绢应该干净些。”
“我又没哭。”
嘴虽然够硬,但手还是诚实地从司命手里将丝绢抽走,司命嘴角微微上弯,没有因此揶揄他,只矮身坐到他身侧。
“没哭就留着擦手吧,今天又是在哪儿受委屈了?”
长夜真是惹人烦,墨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