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纪春朝担心到整晚没合眼,时不时摸摸玉璜,玉璜先是发热,后又发冷,实在担心,翻出乌栀名片,照着号码打过去,乌栀说:“坏孩子,姐正在找乐子呢,你打扰到姐了。”
听到她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且是好几个不同男声,纪春朝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明天再打,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打扰,只不过跟几个漂亮小男生喝酒,你知道的,我们狐狸精天生多情,老赵啊,他没事,受了点伤,有玉碟碎片修补灵气,很快没事。”
挂断电话,一回头,被飘到窗帘处的小墙吓一跳:“小墙,你在那里干什么?”
小墙悠悠道:“自从被那什么碎片吸进去再放出来,我好像长了脑子,脑子里多了些东西,但又想不起到底什么东西。”
“是不是想起生前的事了?”
小墙双手抱头:“你闭眼,我把头拧下来晃一晃,倒一倒脑子里进的水,看看能不能想出点什么。”
纪春朝胳膊顿起鸡皮疙瘩,赶紧扭头,余光瞥见小墙左右两晃,掰下脑袋拎过来倒了倒,又甩了几下:“没有啊,什么都想不起来,奇怪了,我明明感觉得到脑子里满满的……”
纪春朝打了个寒战:“咦,我心脏受不了,去趟洗手间。”
赵元鹿再次探查小墙身上关于纪春朝那一魄的信息,奇怪的是这次消失的无影无踪,猜测春朝那一魄很有可能也曾被锁进玉碟碎片,线索再次终断,赵元鹿负手而立,抬头望向夜空。
纪春朝出来,被阳台背影吸引,单手背在身后的赵元鹿看上去倍感寂寥,夜色如墨,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难过。
奇怪,为什么胸口闷闷的,好像被赵元鹿的悲伤所感染,可赵元鹿到底为什么悲伤,他要找的人又是谁?
纪春朝站在客厅,静静看着赵元鹿,风吹起赵元鹿的发带,画面美到不真实。
赵元鹿回头:“在看什么?这么安静。”
纪春朝不好意思地挠头:“在看你的发带,你的发带旧了,要不要换根新的,我们这边也有古风馆古风饰品,我送你一条,你可以把宝石拆下来,我让人帮你镶在新的上面。”
他好像很喜欢那条蓝色发带,几乎随时带着那条发带,不束发时绑在手腕。
发带两头镶着蓝宝石,布料部分已然磨旧,宝石依然光亮。
赵元鹿解下发带,放在手心轻轻揉搓,“以后吧,现在不用,以后你再送我。”
看他珍视的样子,一定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送的。
林鸿发来视频打断他的思绪,视频中的林鸿脸色依旧发青,应该是还没缓过来:“师弟,你介绍的那家风水馆真有两把刷子,我妈情绪稳定多了,没哭没闹,还跟我爸道歉,面也不去吃了,还说以后再也不去了,对了,风水馆的地址我是一点想不起来,好像回来的路上我睡着了,到家就忘了,我还想买个花篮送面锦旗呢。”
纪春朝打着马虎:“可能高人总是神秘的,不太想让人打扰。”
“那倒也是,还有,听说那家面馆被查封了,消防不过关,调料里多加违禁材料。”
应付着挂断电话,纪春朝对着玉璜道晚安,“赵元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你好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这一夜没睡好,梦里断断续续出现赵元鹿死在怀里的一幕,纪春朝在梦中哭的难以自抑,醒后枕头润湿大片,摸摸胸口,又摸摸发热的玉璜,还好,都在。
早上,迷迷糊糊被亲醒,睁眼,赵元鹿用帅气的笑颜晃他的眼:“老公,该起床了。”
纪春朝捏他的脸:“我怎么觉得你又帅了一点,气色,精神,看上去都很不错。”
“这是夸我吗?”
“嗯,夸你,你昨天吐那么多血,真的没事吗?”
“没事,早餐已备好,起来吃早餐。”
纪春朝呆呆坐着,赵元鹿今天特别不一样,走路声音重,拖鞋拖出声,纪春朝吃着包子,见赵元鹿盯着他:“要不,你上我身,你来吃。”
“不用,我喜欢看你吃。”
纪春朝躲开他的视线:“你们古人是真的开放,男人跟男人能结婚,说起情话丝毫不脸红,相比之下,我们现代人要含蓄的多。”
“那你喜欢我含蓄,还是希望我直接?我听老公你的。”
纪春朝口粥差点呛到:“我还想问你呢,你生前,有没有成过亲?”
“你之前问过,没有。”
“那你情话说的那么溜,一定有喜欢的人吧。”
“有,用你们现在的话说,只能称暗恋,我喜欢他,他不知道。”
纪春朝突然觉得今天的粥有点酸,“哦,那你的情话都是背后练的,没讲给你喜欢的人听,可惜了,你个胆小鬼。”
这话说出口纪春朝立马察觉不对,阴阳怪气的痕迹太重。
好在赵元鹿没听出来,“是,我是胆小鬼,我早后悔了,我应该早早向他表白我的心意。”
纪春朝勉强喝半碗粥,不打算继续听他的暗恋史,“我今天要出门买点东西,你要跟我一起吗?”
假期还长,马家村古墓挖掘工作暂时不需要太多人,待通知,纪春朝不喜欢闲着,想着出门淘几本书回来。
“跟你一起,小墙也带上。”
“小墙大白天也能出来?你好歹还能待玉里,小墙上次附在吊坠上,出门就丢了。”
赵元鹿不知从哪掏出个铃铛:“这是聚阴铃,能聚世间一切阴魂,能吸引方圆数百里的逝者阴魂,也能收邪灵将它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