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补了一句:你要没时间就算了,不还也可以的,因为我这边有点忙,可能只有后天下午有时间了。
陈谌看着手机屏幕,想着:
就还个围巾,有那么忙吗告诉自己他公司在哪,大不了直接去他公司挂门卫那等他收不就好了
他正打算问,但转念一想:
会不会是顾陪林不想把自己的身份信息给陌生人
这么一想,陈谌叹了口气,回到:
好。
陈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破事儿。很多时候它们并不是一个直接的矛盾爆发,而是润物细无声,充盈在日常生活当中流水一般的人情世故。
或大或小,各有不同。
就好像核聚变反应堆,由多个微小的轻核合并成一个重核,然后在这个过程中释放出大量的能量。
而对陈谌来说,如今身处的状况,可以说是核聚变ps版。
门外传来又尖又锐的叫喊声,从空旷的楼道往上传到六楼,往下传到铁门外,有点像鼠疫成灾时鼠群的领头鼠,又高调又放肆。
然后受到声波攻击后的门又二次受到动量攻击,被重重地又踢了一下,光是隔着门,都能感觉到门外那边的烦躁和愤怒。
陈谌把厨房垃圾桶里的垃圾袋绑好,经过柜门的时候把柜子上的那把生锈的螺丝刀顺手带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干什么去了?”
陈谌抬了抬头,然后又低下头去穿鞋子,“搞厨房卫生。”
陈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陈谌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盒老鼠药。她的眼白本来就多,看人看久了,就容易让被看的人心口发凉。
陈谌避过她的身侧往楼下走,留下一句:
“拿了就走,别在我家逗留太久,走的时候门关好。”
陈炀在他身后盯着他,直到看不到陈谌的背影,然后用一种陈谌能听到的音量说:
“……贱人贱事。”
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楼下的垃圾山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条流浪狗,看着还挺皮光水亮的,正在用它超乎常人的嗅觉在堆成山一样的垃圾里找吃的。
但它没摸清这片地区居民的生活水平,每个垃圾袋里连鸡骨头都是碎的,更别提残羹冷炙了。
一无所获造成的焦虑让这条流浪狗分外眼红,几次冲着街边飞驰而去的小汽车怪叫,暴躁得很。
陈谌把垃圾往那垃圾山里一扔,两手一挥,一不小心把螺丝刀也扔了进去。他一愣,看了看自己刚刚作死的手,心里痛骂自己一声,然后悟出个人生道:
人还是不能太得意忘形。
等他屏住呼吸把那倒霉螺丝刀从垃圾山里拎出来之后,手机适时发出滴零零的来电声。
“谌砸,来了吗?到哪儿了?”
“到广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