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循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
屋外的护卫冲进来护驾,裴璇一脚破开窗子,跃上墙头。
护卫们才知,这些年足不出户的王妃竟会武功。
傍晚,残阳落了一半。
墙头露出红色的半圆,像一座血色的坟。
冬风吹得裴璇衣角青丝纷飞,身影消失前,她留下最后一句话: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慕容循,你不配。”
慕容循胸口插了一把剑。
那把剑正是当年裴璇救他时,他送的那把宝剑。
她在和他做了断。
从此两不相欠。
她不要他了。
“璇儿……”
慕容循喉间喷出一口血,身子直直地往后倒。
他昏迷了近一个月,高烧不退。
等他被太医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手下护卫呈上一片血衣。
“王爷,这是在京郊断崖下找到的,王妃恐怕已经……”
追着裴璇出去的护卫一路跟到了京郊山林,在断崖处失去了线索。
崖底有豺狼虎豹出没,搜寻的人手顺着斑斑血迹找了几片血衣。
一处洞穴口,还散落着几根被野兽啃过的人骨。
恭亲王妃死了。
有人叹,死了也好。
死了,裴家一家人在地下就团聚了。
因是罪人之女,皇上不允许裴璇的牌位入宗祠。
慕容循就在听雨轩为裴璇立了牌位,每年清明时,就将自已关在听雨轩,一个人抱着牌位喃喃自语。
“我知道,你那一剑是做给皇兄的探子看的,是为了让皇兄对我打消疑心。”
“璇儿,你那一剑没收走我的命。”
“我还是欠你一条命……你回来取……”
慕容循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牌位。
雨水从窗户缝隙溅进来。
他闭上眼,脸颊微湿。
……
慕容婉换好衣裙去琼华院找母亲的时候,雨已经小了。
四处都弥漫着湿漉漉的雾气。
贺妍看见女儿伶俐朝气的模样,心中郁结散了一些。
裴璇活着的时候,自已赢不了她。
可现在她已经死了。
自已的女儿是千娇百宠的郡主,儿子是继承爵位的世子。
而裴璇,只能怀着还没出世的祸水被野兽啃得尸骨无存。
“娘,你看我头上新做的珠花好看么?”
慕容婉头上戴着一支珠花,颜色润白的南海珍珠镶在金丝上,价值百金。
贺妍抚过女儿的脸:
“娘的婉儿最好看,谁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