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浪一骨碌坐起来,抬手摸向自己脖子,头还在。
胸口似有千斤顶压着,喘气稍深一些便是一阵锐痛。
不睡了不行吗,真他娘的,一刻不让消停。
他小口喘着气,抬眼看向紧闭的门。
那门像是与他心有灵犀一样,倏然打开。
沈醉没想到会见到屋里这副光景。
床榻上的男人眼眶泛红,像是刚哭过,下颌线条透出几分倔强,本就又薄又透的白衣裳紧紧贴在了身上,叫那具身体一览无余。
似乎是现他在看,受不得狎玩的目光,别过了头,屈辱地抬手扯了扯肩头的布料。
岑浪皱着眉。
做噩梦出一身汗,他才留意这给他的是啥破衣服啊,一出汗全粘身上了,腻腻歪歪的。
考虑到沈醉在外的名声相当不好,岑浪打算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跟这人讲道理。
想着,他腾地站起来:“城主,你强抢民男有违妖界法度啊!”
沈醉走到桌边,低低咳几声,摘下脸上獠牙面具,随手丢在桌上。
岑浪微微张开嘴长这样?长这样怎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这是一张长到他心坎儿上的脸。
狭长的眼型,略微下勾的内眼角,左眼尾还有一颗恰到好处的朱砂印记,配上高鼻薄唇,白得隐约能见到皮下青绿色脉线的皮肤,还有一副宽肩窄腰大长腿……
断袖而已,行,我可太行了!
岑浪腾地坐下了。
沈醉知道外界编排他的那些骇人传言,无非是每一个从他床上下去的都被凌虐致死之类。
不然眼前这人也不能吓得站都站不住,直接坐回去。
可这人明明在怕他,却仍逞着强抬头与他对视。
他早就注意到九支夷身边的这个人。
不仅样貌过于出色,还总是一副疏离冷淡的神色,被妖兽的血溅到脸上,也只是不惊不惧地抬手擦擦了事。
那副模样像一颗种子长在了沈醉心头,生根芽,叫他越想在这人脸上看见其他表情。
他抬手捏起岑浪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睨着对方:“有违妖界法度?在这儿,我才是法度。”
岑浪点了一下头:“对对对。”
沈醉品出几分怪他仗势欺人的意思,也不恼,手指顺着岑浪的下巴往下挪,滑到衣领口停住。
那领口松松垮垮,沈醉稍稍一垂眼,便看见两条对称的锁骨,以及锁骨之下的胸膛。
并不是那种没见过太阳的惨白,而是浓稠蜂蜜一般的蜜色。
沈醉脑中轰一声,两手抓住岑浪领口,刚要向两侧一拽,对方的手忽然盖住了他的手:“别撕,我自己脱。”
这时候,这人居然还端着那份傲气逞强。
沈醉直接吻住了对方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