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错,回头我也试试。”
外面的炮火轰炸还在继续,时不时会有炮弹从不远处呼啸而过,难民营里的人不知道航线,他们依旧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发呆、修补坏东西、扣骨头里的肉渣,在下一秒就有可能会被炸死的可能性里。
又或者,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死亡也算一种解脱。
防弹衣内袋中有备用的摄像器,许随给鱼缸拍了张照片,想去看看里面有没有水流大一些的水龙头,但那股霉味似乎更重了,冲得他扒着水池干呕。
“怎么了?”
“你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许随纳闷:“你没闻到很重的霉味吗?”
“奇了怪了,我觉得味道挺淡的。”
桑澜开始在茶水间里寻找发霉的来源,查看了一圈,只发现储水箱有新焊接过的痕迹。
消声手枪利落地沿着焊接缝隙打出弹孔,他把铁皮扯开一个窟窿,长满霉菌的栀子花从缺口冒出来,攀满了半边的茶水间,但很快又因为水分耗干而停止不前。
水龙头也彻底没了水,但好在鱼缸里的水够用,两条鱼的精神好了不少。
“别看了,”许随叫住桑澜继续扯铁皮的动作,“别看了……”
手里的两条鱼一路上被不同的目光注视,他们回到那间教室,将鱼缸重新放回讲台上。
他们没法在这里呆很久,许随问了难民这里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收获,这里的人都不清楚十几米开外的茶水间里发生过什么事。
由于那几个机组的人伤势较重,军方就先把人送了回去,一时半会儿也等不到他们返程,许随大着胆子折返,把这学校里里外外逛了一圈。
等他们又走到那间茶水间的时候,里面的痕迹已经被处得干干净净,栀子花爬墙的痕迹连同储水箱一起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幻觉吗?”
“肯定不是,池子里还有没干的水渍,”桑澜说,“不过至少证明他们没有直接炸平这个难民营的打算,以及你的抗体还有效。”
这话像是给了许随什么提醒,他回基地先给陆之他们报了平安,接着就是让桑澜提取自己的血清。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万一你之后用得到呢?”
桑澜愣了下,把针头又收回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你不在所以不知道,陆之带回那个实验体没多久,抗体疫苗就下来了。”
“哦,”许随想起来,“怪不得可以公开了,原来是已经有应对办法了。”
“是啊,闻渡从明朗进到军方就是因为这个,只不过他之前搞出来的是半成品,这次那个实验体送得及时,算是帮了大忙。你刚刚说可以公开数据,所以这趟来还有这个任务喽。”
“嗯,陆之倒是有提过实验室地址,但照我平时的工作路线,根本接触不到那里。”
“知道地址就好办了,”桑澜开始扒拉弗兰德斯的行程,“你现在就写申请,我去跟弗兰德斯打招呼,让他开拓一下生意圈子,顺便让我们混进去就行了。”
“就……行吗?”
“那些人又不知道敌方阵营里有弗兰德斯的情人,”桑澜的电话已经打过去了,他让许随放心,接着继续冲电话撒气:“办不到我就那里炸弹多往哪跑,哦对还有你的那些艳照,你也不想别人看到吧?”
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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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单向玻璃外的世界
按照自己和陆之的相处情况推想,接下来的话题该继续跑偏了,于是许随向军方要了外务申请表,跑到charles的病房写。
charles的伤恢复了不少,现在拄着拐杖可以一天多次往返病房和食堂。
“要是陆屿破产了,陆去摊煎饼果子说不定又能东山再起,”他评价说,“食堂现在的煎饼果子确实比不上之前的好吃。”
“以陆屿目前的状态来看,破产估计不太可能,”许随转转笔,翻到下一张继续写,“如果你喜欢中餐的话,回头我介绍你和陆之他弟认识,他倒是有开餐馆的计划。”
charles欣然答应,又问:“不过,这么危险的工作,你之后还要继续做下去吗?”
眼下爱闹事儿的漂亮国总统大选结束,这种紧张局势或许不会持续太久,那不如回到国内的民生路线,背靠着陆屿、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刷的经验,想来整什么报道也方便不少。
“来这里是为了新闻想,为了看看报道上一带而过的数字背后到底是什么样子,赤裸袒露的现场的确让人兴奋,但我不喜欢这种无力感,或许我并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呆太久,我更喜欢做那些能看得到结果的新闻。”
“明白了,”charles打趣他:“如果需要揭露的对象成了陆屿或者陆屿的合作商,你会怎么做?”
他学着代笙的语调:“嗯,那陆之得学会对自己选择的爱情担点责任。”
检查好申请表,许随准备拿过去给军方的人敲章。
出于好奇,charles问了他们这次的计划,桑澜还在初步沟通的缘故,许随就简单说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写作思路。
“这会是一篇非常精彩的报道。”
“谢谢,我会尽力的。”
说话间,桑澜推门进来,笑了笑冲charles吩咐:“你也别闲着,这趟你也一起。”
弗兰德斯安排得很快,他们又回了一趟游轮,按照要求装扮成随行军火商的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