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已经开出好几里了吧?你再看也看不到人影了,脖子扭着不累吗?”
透过后视镜,Rochecau1d试图对上我的眼神,以此劝说我放弃无谓追随的视线。
我当然知道再想看也看不到了,但大脑一直循环播放着和燕鸣山有关的所有片段,再怎么想要挥去都消失不了。
“后悔了我就让司机开回去。”
Rochecau1d放弃了劝诫,挪开了视线。
我摇了摇头:“没后悔。”
车停了下来等红灯,几滴贴在窗户上的雨珠像是挂不住了似的,一点点缓慢地向下滑,是窗内窗外唯一一点动态的关联,我盯着,注视着它们慢慢落下,消失不见。
我移开了目光,轻声道:“只是有点不忍心了。”
不忍心把话说的那么狠,那么难听,那么决绝。
“你还喜欢他吧,我看得出来。”
这话不只Rochecau1d一个人说过。
孟颖初,林梦,和其他许多知道我和燕鸣山曾经关系的人都这么说。
我自觉对燕鸣山的爱一天天削减,就像雨珠一样,挂着,向下滑落,不断消失。旁人却从能从水珠滑落的轨迹里看出我爱过的痕迹。
还喜欢吗?
我不敢断言。
但痕迹在,雨若不停,总会在原来的轨迹上汇聚出新的几滴,虽然再不是从前那些,但依旧会走向同样的命运。
苦苦支撑,或许久或很快,下坠,然后消失不见。
所以无所谓喜不喜欢,爱不爱吧。
抹去。
抹去所有痕迹就好了。
越决绝心狠,越彻底干净。
“你们到底为什么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心绪繁杂,Rochecau1d也有他的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特别爱他。”
“那为什么又分开?”
“因为我想让他也特别爱我。”
Rochecau1d又一次看向了后视镜,这次他终于得以对上我的眼睛,我于是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里的鄙夷意味。
“你是看多了疼痛文学浪漫小说吗?才会让你觉得分开能使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
我沉默了片刻。
其实我没必要和Rochecau1d解释清楚。
他现在对我不错,Rochecau1d家族也对我不错,但这不能磨灭Rochecau1d从前从未尽到过父亲职责的事实,也不能否定了家族看中我能带来的利益才认回我的事实。
无论他们哪一方,都不具备对我的感情生活悉知乃至插手的权利。
但或许是离开原来的朋友太久,我很久没有和人倾诉过,一时间,竟也觉得我们之间的血脉关系至少算是一种寄托依靠。
“有一天,你在街上走着,有人塞给你了个玩具,说不要钱,拿走就行,随便你怎么玩。”
我忽然开口,说出的话似乎和我们正在聊的话题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