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的睫毛下那双空洞深邃的眼眸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几乎是在苏醒的同一刻,他们之间的位置便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压在腰腹上的鱼尾瞬间掉转位置,顶着他的身体将他托起。
起初用来固定鱼尾的腿,现在因为被迫滞空,下意识卡在了它的腰上。
鱼类的胯骨坚硬,磨着有些硌。
他尚举着胳膊,猛地回头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岸边。
就在这时,湿滑的蹼爪顺势抵上他的后脊,将他向下压。
“放开!”
晏越高声制止,但人鱼熟视无睹,贪恋地盯着他的掌心,仰头亲吻在上面。
冰冷的唇贴在掌心,激起了晏越后脊的一片冷战。
主动喂血跟被动被舔伤是两回事。
晏越眸色一沉,军刀抵在它的下巴处,锋利的刀刃刺破了人鱼的肌肤阻止它的动作。
刀尖轻轻挑起它的下巴,晏越手里没松一分力,直直望着它要将一切吸进去的眼底。
一字一句道:
“放开。”
人鱼被迫仰头看向男人。
他的发有些凌乱,不像白天那样整齐,此时因为沾了水,湿漉漉有有点乖巧的塌下来。
柔软的领口也被扯的散了些,漏出了白皙的锁骨。
因为靠得近,它听得到这片胸膛下鲜活的心跳声。
口中香甜的气味越发浓郁。
它突然松开了晏越,隐约勾起的唇角让笑意变得有些邪恶。
但再看过去,那似乎又是错觉,人鱼并没有笑。
晏越确认它没有大碍后重新回到了岸上,跟谈寺说:“准备麻醉,给它清创。”
谈寺惊魂未定,刚才实在是有些吓人,他以为人鱼就要这么失控了。
“但但是人鱼不配合怎么办?”谈寺问。
晏越冷漠地说:
“饿它三天。”
三天对于人类来说会到极限,但人鱼不会,它们甚至可以一个周不进食。
但这只是一个手段罢了。
一种驯服手段。
接下来的三天赫瑞斯果真没看到晏越的影子。
从监控可以看到人鱼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很快开始不耐,鱼尾卷翻了礁石,人工海藻被不知是泄愤还是玩乐扯了个干净。
整个培养皿里干净的连水母渣都没剩。
监控面前的谈寺正在将一切记录下来,正准备跟晏越讨论时看到他正在给手掌缠纱布。
自从上次割掌喂血后,他就一直没止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