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火光彻底熄灭,最后一个符号被他记在脑中,走廊也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之地无限放大。
“咚咚咚—咚咚咚—”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赤着脚奔回卧室,扑向床头柜的手札。
路上的碎渣扎破了他的脚,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痛。
一心想要快点,再快一点。
手札被泡过了水,此时皱皱巴巴的。
他在每一页中都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笔画。
那看起来像是人在书写时的思考,又或者是不经意间的草稿笔迹。
可数个笔画叠加在一起,就是其中一个光亮的符号。
这是一种记录。
晏越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通红的指尖反复揉搓着厚重的纸张。
当初拿到这个手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奇怪。
这个手札太沉了,纸张厚重,但上面记录的东西数量又跟这重量并不匹配。
纸张在他的揉搓下开始卷曲,书页的边缘逐渐出现两道清晰的分界线。
得益于泡了水,纸张的分离并不费劲。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最上面那层纸撕开。
许多符号标记瞬间跳入眼中。
简单的思想记录下,是密密麻麻的符号标记。
并且符号后紧跟着记录的文字翻译。
那些文字并不通顺,于是晏越又赶忙分离下一页纸张。
又是满满的一页记录。
第三张、第四张也是如此。
此时拿着手札的手出奇的稳,明明刚才他还在因为高烧而不断颤抖。
这一本厚厚的手札,他不知道父母二人究竟是用了多少时间才能全部记录下来。
或许在他出生之前,他们二人就在记录了。
他们的牺牲似乎早有预料,所以将这本手札安安稳稳的放在了那个收拾干净的密室,只为等他十年、二十年,或是三十年后的到来。
他们像算准了他的到来,所以才将他的虹膜录入了基地系统中。
那是否连同他的降生都被赋予了其他意义呢。
晏越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沉重,铺天盖地涌来想要将他击垮。
他的父母,究竟知道了什么、隐瞒了什么,又想让他做什么。
他们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一本厚厚的手札而已。
还有记忆力为数不多、已经褪色的交流。
他麻木的连着撕开数页,突发奇想直接翻到了最后。
最后一页并不是符号,而是母亲的笔迹。
“复生”无法在人类身上得到实现,人类和污染的结局只有共存。
或许人类最终只有变成人鱼,才能彻底跟污染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