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盯着自己看。
夏银烛不由得背后发颤,该不会是昨天晚上他做的太过头,他正在想怎么暗中报复自己吧?
仔细想来,从他睁眼看到的第一眼凌玉尘开始,凌玉尘整个人就很不对劲。最不对劲的一点,他昨晚明明在床上柔弱不能自理成那样,怎么今天还能看不出任何异常的走一天?
这跟师父说的不一样啊!
正当夏银烛百思不得其解时,凌玉尘开口了:“看完了吗?”
“看看看…看完了。”夏银烛哆嗦着手合上经卷说,“这…这个叫萧萧疯子就是上次袭击我们的人…呃…鬼?”
凌玉尘拿回经卷又看了一遍说:“一只上不得台面的鬼而已,经卷上也没说什么,不至于吓成那样吧?”
夏银烛在心里抹了把冷汗说把我吓成这样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不过凌玉尘刚刚那句话让夏银烛又找到了亲切的感觉,他稍微松了口气,问:“所以我们是来找他的?”
“嗯。”
“可这不是鬼界的人吗?凌宫主你上次说鬼界的人应该由鬼界的人来抓,我们顾好人间就行。”
“确实。可他现在身在人间,说不准就会伤害百姓。那样的一只鬼一旦失控,毁灭这座凉州城都不在话下。”凌玉尘倒了杯茶推到夏银烛面前说,“无论是仙界哪部分都有责任守护人间安危,我已经派了雪人盯在人间繁华的地方留意,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到我手上。”
夏银烛看着那杯茶,又看了看凌玉尘一脸正经的样子,心想他该不会一本正经地给自己下毒吧?
最后夏银烛还是没动那杯茶,直接问:“那我们今天走了一天是因为?”
“现在掌握的情报太少了,没办法,只能先做诱饵,看看能不能引他现身。”
如果能,就证明他是冲着两人来的,那就好办很多。
如果不能,就证明他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上次对上只是他们刚好倒霉,那就要联系鬼界帮忙了。
夏银烛顿悟:“原来是这样!那你今天怎么什么都不说?害得我苦思冥想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还以为你要把我带到哪个山沟里给卖了…”
凌玉尘被他的脑回路逗笑了:“你是仙,就算我把你骗到哪个山沟里给卖了,你自己也能飞回去,倒是人贩子要亏一笔大的。”
“也对哦…”夏银烛挠头笑了笑,“我现在是仙了,没有人敢欺负到我头上。”
听到这话,凌玉尘觉得心中泛起一丝苦楚。他把茶杯往夏银烛跟前推了推,说:“放心,六界中仙界综合实力仅次于神鬼两界,还没人敢到我们头上闹事……除了你师父。”
“啊?我师父到仙界还闹过事?”
“嗯,不过那是他在来仙界前为神时干的,你要是想听的话等回去跟你说。先喝茶吧,要凉了。”
这回夏银烛没有疑心了,接过茶道:“好。”
夏银烛有个习惯,端起茶杯后不会直接喝,而是要伸出手在杯沿上敲两下才喝,看起来有些像小孩子玩闹。
凌玉尘看着他这个玩闹的动作,脸色突变。
夏银烛抿了口茶后放下杯子,见凌玉尘脸色不太对劲,刚想问怎么了,余光就瞥见茶水中倒映出了一个黑影。
…
夏银烛回过头,就见一个黑影举刀朝他砍下。他将杯中茶水泼出扰乱了那人视野,紧接着侧身躲开。
夏银烛躲开的瞬间,凌玉尘的剑就刺了上来,那人连忙挥刀抵挡。利刃相碰产生的冲击甚至让地板都震动了一下,这么打下去,只怕整个客栈都要变成一片废墟。
想到这一点,凌玉尘连忙收剑,但还是晚了一步。刚才的碰撞让流觞曲水的裂口又大了几分,还散发出阵阵黑气。
这是魔界的邪气!
凌玉尘当即折断剑刃,以免邪气进一步扩散影响到整把剑。
“不愧是凌宫主,行事真是果断。”那人拍手叫好,“在下好生佩服。”
凌玉尘抬眸看他,眼神凛冽:“你是何人?身上为何会有魔界的邪气!”
“这就不是凌宫主能过问的了,除非您能打败我。不过您连剑都断了,还能奈我何?”
凌玉尘歪头一笑:“哦?是吗?”
那人心觉不妙,连忙举刀准备迎击,却听“啪”的一声,他的刀竟被一根鞭子打掉了!
夏银烛拽了拽手里的鞭子,嚣张道:“我可不是死的。”
“这鞭子……他居然把这个给了你。”
“我说什么来着,你师父果然给你留了好东西。”凌玉尘打量着夏银烛手上的鞭子说,“摧灵鞭,这可是你师父为神时用的神器。神器都有一丝主人的神魂以此来认主,可它却没有。连神魂都收了回去,他倒是舍得。”
“神器?”夏银烛一脸震惊,“这…师父给我让我杀鸡的时候没说过啊。”
凌玉尘怀疑自己没听清:“杀什么?”
“杀鸡。”
夏景之是个极不负责的师父,捡来徒弟后一天没养过。五岁的夏银烛拉拉师父的衣摆说饿,他就打发夏银烛让他去山上挖野菜找野果子吃,一座山挖完了就让夏银烛去隔壁山挖。
就这样周围的几座山的野菜野果子都被夏银烛挖完了,后来夏景之就丢给夏银烛一根鞭子让他自己上山捉鸡捉鸭杀着吃。
曾经名镇一方的神器,就这么沦落成了杀鸡杀鸭的工具。
“你拿它杀鸡杀鸭……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特别的事?哦对!这根鞭子特别方便,用它杀的鸡鸭杀完就直接熟了,吃起来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