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时候笑一个都是很难的事。
“只能到这了,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江淮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将书包给陈飞雨背上,“快进去吧,时间不多了。”
“嗯,好。”陈飞雨说,接过行李箱往前走去。
“再见!”江淮向她挥手。
“再见。”陈飞雨也挥挥手。
江淮看着她进站,过安检,进入候车厅,直至再也看不见。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
江淮在原地站了很久,周围人来人往,嘈杂不已。
“轰隆隆!”
这是火车进站的声音,还有五分钟,它就会重新出,载着一群人去向远方。
远方有什么呢?鬼知道,去了才知道。
江淮笑了笑,双手狠狠揉搓着脸颊,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
接下来,就是他一个人的战场了。
他伸了伸懒腰,转身离去。
而在他看不见的某处,陈飞雨回过头,对着他的背影挥挥手。
“再见,江淮。”
……
李昌盛是有些运气的,但好像只有一些。
十人中有九人中毒,而他恰巧躲过一劫。
因此他没有住院,而是被关押在警局的看守所里,所以又幸运地躲过一劫。
这天晚上,李昌盛本来已经上床睡觉,却在这时,两名警察押送着一个犯人来到他的门前。
起初,他还觉着正常,以为是中毒的被救回来了,但当他看清来人面容之时,微微一愣。
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人,甚至见都没见过。
原本迷迷糊糊的李昌盛瞬间睡意全无,他撑了起来,往墙角挪动。
警察两名警察没说话,只是开门,关门,离去。
这反常的举动让李昌盛更加感到不安。
而被送进来的那名男子,第一时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门前,打量着李昌盛。
“兄……兄弟,你犯啥事进来的?”李昌盛壮着胆子问。
“杀人。”男人回道。
“杀……杀人?”李昌盛忐忑道。
男人点点头,在一旁的床铺坐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对李昌盛说道:“来一根?”
“啊?”李昌盛根本不敢接,心想这尼玛还能带烟进来?
见李昌盛不接,男人自顾自地点燃,抽了起来。
烟雾笼罩中,男人开始脱衣服,露出满背的青色纹身。
他的年龄从面相上看大概四十左右。
“我十四岁那年,家里穷供不起我上学,于是我开始出来混,从最小的马仔做起,拜了一个大哥,每天跟着他们打架收保护费,一直到我二十岁,之前的大哥因为贩毒被抓了,直接判了无期徒刑,于是我就上位了,成了新的大哥。”男人缓缓诉说着,像是说给李昌盛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昌盛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一直觉着我比他能力要强,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是。我只是差了一个机会,现在机会好不容易来了,我必须得把握住。于是我开始疯狂的打,带着一群兄弟,天天打,从城西一直打到城东,还真让我打出个名堂。”
“那时的我心比天高,总是觉着还不够,钱不够多,名声不够大,什么都不够,于是我选择继续打,一直打,直到打到最高,最强。”
本该是一番豪言壮语,男人的语气却那么平淡。
“或许是赢得太多,输得太少,又或者是太年轻,我总是把自己看得太高,江湖看得太浅,以至于后面一脚踩进去才现踩不到底,现在回想,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后面做的种种一切不过是加了失败。”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会选择这条路。”
一支烟见底,男人站起身来,从后腰掏出一把匕。
见状,李昌盛如临大敌,立马站起身来,背靠墙角。
“大大……大哥,你想干嘛?”
“抱歉,这辈子我没有回头路可走,我还有妻儿,为了她们后半辈子的安康,我只能这么做。”
“你别开玩笑了大哥,我不禁吓啊……有人吗?有人吗?要出人命了!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李昌盛大声呼喊,却没一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