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昙眼看着燕琛晃着晃着就倚在自己身上,安静像是做了坏事但保持沉默的金毛,烦躁地吸了两口奶茶。
“能给我喝一口吗?”燕琛意识溃散到不知道自己完全贴在纪昙身上,以为自己只是偷偷地坐近了些,悄悄地借用了点纪昙的力气,且没人发现。
燕琛口干得厉害,身体里的火气也越烧越热,好像要把他这个人烧到挤不出一点水儿,商量道:“就一口。”
纪昙不想听醉酒的燕琛絮絮,径直把手里还有大半的奶茶塞进燕琛手里,“闭嘴。”
燕琛大口吞吸着凉透的奶茶,燃着火星子的喉管和肺腑短暂得到缓解。
纪昙不是很想管燕琛,然而苏辞镜让他把燕琛扔到这里不管也不是很现实。
于是纪昙一边不耐烦一边在冷风中等着苏辞镜过来接人。
纪昙给自己剥了个棒棒糖。
甜食增加身体热量。
燕琛喝完奶茶,不聚焦的深眸盯着纪昙轻轻蠕动的殷润唇肉,像是嘬吸着什么美味,细碎的水声不打招呼地钻进燕琛脑海深处勾动着不太灵敏的神经。
燕琛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能给我吃一口吗?”
“不能。”纪昙直接拒绝道:“就这一根。”
燕琛喝醉事多但不胡搅蛮缠,干巴巴“哦”着。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凄凉。
纪昙当做没听见,并没有施恩地掏挎包里第二根棒棒糖。
“呦,燕总也在。”轻挑的男声从纪昙头顶掠过。
纪昙抬头扫过吊儿郎当的来人,狭长绯红的眼眸透着酒色的迷离。
纪昙脸色掉到谷底,又来一个。
燕琛本来就难受,看见酒席上灌他假酒的谢京鸢就更难受,不想见人地把脸转了个方向,埋在纪昙肩窝当鸵鸟装死。
纪昙没推开燕琛,跟醉酒的人讲本身就是非常不智的行为。
燕琛不太过分,纪昙就当燕琛不存在。
谢京鸢似乎也被酒精灌得神经兴奋,不依不饶道:“燕总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见到我?背着我约荣诺的人,我不过让你多喝了几杯就结仇了?不至于吧,燕总,这事是你做得不地道。”
谢京鸢也坐了下来。
坐在纪昙的另一边。
燕琛主打消极抵抗,冷暴力对待谢京鸢。
燕琛很难和人有正常的沟通,可能是语言发育期时父母在闹离婚,双方各玩各的没人顾暇他,语言系统没建立完善。
当初两边闹得很厉害,佣人时时刻刻担心什么时候被解雇,没人上心燕琛。
燕琛常常跑到别墅公共区域的小花园玩,里面有很多小朋友,不会讲话的燕琛显然是会被排斥的那个。
燕琛因此越来越不爱说话,长大了情况有所好转,但还是留下不想和人交流的毛病。
燕琛现在不想会谢京鸢,只是觉得自己嘴笨,而且自己又喝了酒,肯定吵不过他,白白落了下风。
谢京鸢见燕琛不他,自觉没趣,开始和纪昙说话。
“我见过你,你是苏辞镜的男朋友。”谢京鸢长眸微眯,“你知道你男朋友现在在干什么吗?”
纪昙嘴里含着棒棒糖,软腮鼓起,眼风都没给谢京鸢。
谢京鸢好奇地戳了戳,纪昙脸颊又软又嫩,下面的棒棒糖却是硬硬的。
很奇妙的触感。
纪昙扭头瞪了过去,舌头勾着棒棒糖划到口腔另一边。
谢京鸢丝毫不觉得自己举动过分,显然他自己现在也意识不到。
“他现在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谢京鸢拽了拽纪昙的胳膊,满脸都是“你快问我他跟哪个男人在一起。”
纪昙没心情问,也没有那个好奇心。
谢京鸢表达欲旺盛,纪昙不问,他都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你认识俞青旭吗?苏辞镜从酒桌上中途离开,就是去他那里了。”
谢京鸢大概今天时运不济,无论他怎么口舌生花,在两个不解风情且没有好奇心的人身上各种碰壁。
纪昙不言不语地看着谢京鸢。
谢京鸢有点恍惚地望着纪昙清浅冷润的琉璃眸,智丝丝缕缕抽剥,无知无觉道:“你好漂亮。”
纪昙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
纪昙无动于衷,一直装死的燕琛听了个真真切切。
像调戏。
燕琛顶着酒气晕开大红脸,为下属保驾护航,“你别碰他。”
燕琛费力地扒开谢京鸢揪着纪昙卫衣袖子的手,老母鸡似地张开翅膀圈住纪昙,呵斥谢京鸢,“离他远点。”
谢京鸢纠缠不休,手不停闲地拨了拨纪昙从卫衣帽子露出的小卷毛查户口般问道:“你会不会做饭,你会洗衣服吗?你愿不愿意待在家里老老实实生孩子?”
什么都跟什么啊?